品红的闺房之外,想来是女子早已打好招呼。回想起昨天那品评琴曲的一幕幕,上官清脸现微笑,推门而入。

闺房之中果然只有一品红一人,手抚古琴,笑腼嫣然。

可见到上官清身旁的葬月,一品红却是笑容一僵,但很好的掩饰了下来。

「不知这位姑娘……」一品红很有教养的问道。

「这位姐姐莫要误会,我与这位老先生没有瓜葛,只是纯粹好奇想来见见能把我家先生迷城如此模样的女子到底是何模样?」葬月笑道。

「是吗,那么姑娘如今有何看法?」一品红道。

「不错,就是不知姐姐乐律如何?」葬月道。

「那姑娘便与上官老爷子一品品评小女子的琴曲如何?」一品红手指一扣琴弦,道。

「如此甚好,小妹便却之不恭喽。」葬月娇笑道,大大方方的在上官清身边找了个位置挨着老人坐了下来。

一品红面含淡笑,奏起古琴,竟是一首阳春白雪。

阳春白雪曲调高雅,却弹奏复杂,楚辞中曾言「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可见其曲调复杂程度。

但此曲在一品红手中却是如信手拈来一般,将阳春白雪那唯美的意境表现出来。

上官清微闭双眼,静静欣赏着琴音。

不过,虽然老人很是享受一品红用乐律的交流,葬月可未必领情。

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个古怪的竹筒,葬月用指尖抚摸着竹筒上那些细密的小洞,脸色古怪的笑了起来。盯了一品红片刻,葬月突然自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对着前者挑衅的摇了摇,轻轻在竹筒上一敲。

「嗵」一声轻响,竹筒发出的声音竟清脆无比,很是好听,但却让一品红柳眉一竖,因为葬月这一下正好敲在她琴曲节奏之间。看着葬月头再抬起,一品红曲调一转,琴曲已不再是阳春白雪。

虽然一品红曲调变化,但葬月的竹筒声却没有变化,仍然下下敲击在琴曲节奏之间,忽快忽慢,忽轻忽重,自有一番韵味。

琴声悠扬,敲击清脆,两股截然不同的声响和在一起竟也衍生出了另一番美妙。

一曲作罢,葬月仍是笑眯眯的,可一品红却是额头微微见汗,似是与人大战了一场一样。

「姑娘好手段。」一品红掏出一放手绢,擦了擦汗,开口赞道。

「姐姐的媚术也是不错啊。」葬月让然笑眯眯的,但眯起的眼睛却悄然掠过一丝寒光。

听着两人莫名其妙的言语,上官清却是犹若未闻。一品红懂得媚术,这他早已知晓,若说一个花魁不懂媚术才是可笑之言。但能用琴音传递媚术,这但怕是非常人所能做到,不然纵使一品红样貌再是出色,又怎能吸引眼光极高的上官清?

「老爷子,奴家便不打扰你在这温柔乡中自在了,先行告退。」葬月又与一品红互相吹捧了几句,突然起身告辞。

看着葬月离去的背影,一品红突然笑了,而且笑得很好看:「上官老爷子,不如小女子再弹一曲,您再做品评,如何?」

接下来的几日,上官清日日流连于一品红的住处,却是发乎情,止乎礼,每日只是品评琴曲。其实他们两人更像是一品红在用琴曲倾诉,上官清用言语回答,颇有几分伯牙子期的味道。

而葬月也一改往日催促上官清早日上雪宫的言语,反而每日陪同上官清前去,如同第一日般用那古怪的竹筒与一品红斗上一斗便心满意足的离开,行动之中似是别有深意。

一日夜晚,天黑,无星。

送走上官清,一品红略感疲惫的洗了个热水澡,滚烫的洗澡水让她的皮肤被烫的娇红,但却让她笑得更加开心。

「你与那个老头子这几日来很是开心啊。」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却是那个小丫鬟走入进来。丫鬟身上琵琶一阵作响,恢复了成shú_nǚ子的身形。

「怎么,本座要作何消遣难道还要竟你同意不成?」一品红那魅惑的感觉突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久居上位而产生的压迫感。

「我只是来提醒你莫要忘了初衷。」丫鬟神色不变,也许是因为她并不惧怕一品红,也许是因为她带着人皮面具。

「我没忘。」「你忘了。」「你怎知我忘了?」「我自然便知道了。」一品红脸上少见的露出了怒火,玉手一挥,一道水箭激射,竟是身负高深的内家功力。

那丫鬟却神色不变,直到水箭临身才侧身一避,水箭险之又险的擦身而过,将一只花瓶打得粉碎。

「那是古董,很值钱,打破了你不心疼?」「碎便碎了,本座不在乎。」「你还打算继续这么下去?」「当然。」「为什么?」面对质问,一品红淡淡一笑:「你知道伯牙子期吗?」「你想让他做你的钟子期?」「千金易得,知音难求。」一品红神色间颇有几分落寞,「天下间能懂本座琴音的寥寥无几,这几日来,本座觉得比之前的十几年都过的痛快。不过……他不是钟子期,我也不是俞伯牙,即便他死了,我还是会弹琴。」「你知道便好。」丫鬟说完转身便走。

「放心吧,我本座自有分寸。」一品红在热水中又翻了个身,慵懒的说道。

用罢早饭,上官清仍同前几日一般兴冲冲的赶去一品红处,只是今日葬月却没有同行,只是默默的收拾包裹。上官清询问她,她却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问不出便索性不问了,老人仍是准备去一品红那里。

只是今日的老鸨却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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