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伯爵府之后,林安要忙的事情不少。
首先是和礼物一起络绎不绝送上门的拜帖。
这些拜帖大部分是认识的人的。
例如,当初和林安同批回来的受勋者们的家族。
虽然当事人大部分已经离开帝都,被派驻到各地,但林安也算和对方的家族有了一道转折联系了,所以其家族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送上拜帖,邀请林安参加宴席或舞会。
如果仅仅是如此,林安也不会大惊小怪。
但是,这些恭迎她“大驾光临”的各种聚会,往往还不是那些和她有转折关系的小家族单独举办,而是往往有一个甚至多个家族与前者一同联合举办。
其实联合举办聚会,在贵族之间很常见。
一些交好的家族为表示亲密关系,意图相互提携,或将彼此的人际圈子接纳进来,联合举办聚会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受到请柬的贵族,也可以对此类聚会目的一目了然,自行斟酌是否前往参加。
可这种情况,往往发生在同一层次,或者层次并不悬殊的家族之间。
而且如果两个家族之间地位有差距,往往会分清主次,在请柬上说明是由哪一个家族主办,以免宾客分不清楚,在礼节和衣着等方面失礼,闹出笑话。
可是在林安收到的请柬中,连续十多张都是联合举办聚会的请柬,而且上面并未说明主次,这就意味着是两个家族共同主办。
而这两个家族中,一个是林安所认识的受勋者所在家族,另一个却是林安耳闻过、却从没有打过交道的伯爵以上的上流贵族,两者地位悬殊,圈子并不重合,这里面的含义就太明显了。
林安简直哭笑不得。
“主要是因为认识您的人太少了。”
“主人出了名不喜爱交际,那些没有跟您说过话的贵族,只能这么转折跟您拉上关系。”
独自掌管了两年伯爵府。尽管名义上还是内管家,但贝迪卡俨然已经有了大管家的风范,来到林安手上的请柬都是她挑选过的,自然知道里面的内容。
“按照贵族礼节。您那些朋友们大部分并不在帝都,他们家族主办的宴会,您如果不想去,可以送一份礼物过去,这样既不失礼。也不会耗费您珍贵的时间精力。”
以往林安一直是这样的,贝迪卡几乎没有见过林安应下除了皇子和亲王之外哪家的邀请。
以前门槛都这么高,更不用提晋升大法师之后。
不料,林安却蹙起了秀丽的黛眉,眉目间流露出淡淡为难。
“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我不想疏远所有人,但……也不想花费太多精力在上面。”
贝迪卡便意识到林安的态度转变,想了一下,摸不清楚林安的意图。
明明地位更高了,为什么反而平易近人起来?
但她还是尽职尽责地给出建议:
“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可以在伯爵府举办一次舞会,邀请您有意亲近的对象。作为庆贺您晋升大法师的舞会,想必受到请柬的家族一定会倍觉荣幸。”
伯爵府自林安入主以来,还从没有开过舞会,甚至连正式的开府舞会都没有过,要不是林安的法师身份摆在那里,那些贵族早就在背地里笑话紫蔷薇女爵是个不懂礼仪的暴发户了——
当然,这种诽谤在某些圈子里,其实一直存在着。
只是林安的贵族圈中基本不树敌。
而她的美貌对于男性而言,又是无往不利的武器。
因此。在主流舆论的风向下,林安的种种行径,也只被当成法师的特立独行——
毕竟林安虽然没有应他们家的邀请,可也没有答应其他人。这样一来反而公平,无形之间消除了潜在矛盾。
“……当一个人突出到了一定程度,令其他人连追赶的念头都无法生出,对于他的诽谤,反而会越来越少——就比如您目前的成就,还有您众所周知的美貌。”
拜伦风度翩翩。端着一杯香槟,半点没有失意人的神情。
“女性的嫉妒之心虽然可怕,但您早就获得公认,反而使得您的同性在口出恶言之前,先得斟酌会否被人指摘为嫉妒您美貌的罪名——”
“……何况,由于那部众所周知的歌剧,‘紫蔷薇’已经成为所有女性最向往的梦想,谁会亵渎自己梦想的偶像呢?”
另一个声音插进来,一身华服的约克雅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这个角落里,也不知道在旁边听了多久,这时插话进来:
“尤其是你回归之后,没有走下神坛,反而登上更高处,就仿佛是与普通人距离遥远的女神,所以,你在同性们心目中的地位,甚至比异性要高得多,令很多男士们嫉妒不已呢!”
林安知道他们是在笑她之前被贵妇小姐们簇拥起来,众星捧月的场面,不禁失笑。
约克雅丹举了举杯,“看在我已经被那些男人们的目光戳得千疮百孔的份上,致这个美丽的微笑!”
“致这个美丽的微笑!”拜伦举杯应和。
高脚杯在空中轻碰,浅色的酒液微晃。
林安浅浅地抿了一口杯中的玫瑰香槟,被酒液润泽成水红色的唇瓣衔着一抹微笑,不知令多少个悄悄望向这边角落的男人看呆了眼。
“父皇离开了?”
“嗯,他和撒克逊一起退场了。”
两兄弟低声交流着,言语间似存在某种默契。
林安浅酌,她当然知道皇帝和撒克逊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开场舞和第二只舞,林安都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