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林安往后一靠,揉揉眉心。
“真是不省心,没有威望,怕压不住人。威望高了,竟然也一样麻烦……”
回到伯爵府,贝迪卡已经提前回来了,对林安中途退场的行为见怪不怪。早已叫人洗刷浴池,充满热水。
林安穿着的时候没多少感觉,脱下一身伯爵礼服后才感到空气清新了很多,贝迪卡帮她脱下长礼服马甲,小心地将这身昂贵的礼服放到床上。准备等会再挂起来。
沐浴后出来,湿漉漉的长发已经被魔法弄干了,一个侍女给林安按摩肩膀,贝迪卡则在一旁问道:“主人,还是昨天定的菜单吗?”
“嗯,把烤羊肋排换成核桃面包吧。”
“汤品换成南瓜汤怎么样?”贝迪卡看出林安不是很有胃口,知道她口味一贯清淡。
“好。”林安点头,觉得不错。
换菜单的事不用贝迪卡亲自去吩咐,自有侍女去做。
将双手洗净,放在滴了薰衣草精油的热毛巾中充分吸收后。贝迪卡接手了按摩侍女的活,将十指插进林安发根中,轻柔适度地按摩起来。
以林安现在的层次,就算贝迪卡指间藏有毒针,她身上的触发法术也完全能在毒针刺入之前将刺客变成焦炭。
但长期保持警惕的惯性下,容许一个人触碰自己要害,依旧是信任的表现,因为太过陌生的气息,根本无法令林安放松神经,达不到按摩效果。
但实际上。贝迪卡和林安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
一开始,林安只是觉得贝迪卡身上有安吉莉雅的影子,加上她手中有贝迪卡的妹妹阿芙拉作为人质,因此能够赋予一部分信任。而贝迪卡能在寥寥可数的相处之中潜移默化,令林安接受她的存在,则是她自己用心的原因了。
起码在伯爵府中,从天堂岛上带走的侍女不少,但脱颖而出的只有贝迪卡一个。
神经慢慢在精油的芬芳中放松下来,林安舒服地轻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贝迪卡闲谈,放任思绪纷飞,想到彼方安吉莉雅等人,她心里一动,慵懒道:
“……贝迪卡,你不担心阿芙拉吗?”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毕竟好几年不见了。”
贝迪卡手上动作没有停顿,指腹在林安太阳穴附近轻轻打旋,轻言细语:
“但我知道,主人肯定不会任由约翰姆骑士和安吉莉雅姐姐他们陷入危险的,只要阿芙拉跟在他们身边,认真办事,主人肯定会安排好她的。”
林安微微笑了起来,闭眼轻叹:
“你这手按摩技巧真是绝了。”
“听说阿芙拉正跟在安吉莉雅身边,帮助安吉莉雅处理情报,上次安吉莉雅的信笺中,还提起阿纳托利……嗯,就是瑞恩公国的一位年轻俊彦,对阿芙拉很有好感。”
贝迪卡指尖一顿,很快又按揉起来。
“那位阿纳托利阁下,能够在您口中成为年轻俊彦,才干一定非常出色,他想必是位家族显赫的贵族吧?”
“嗯,阿纳托利是瑞恩公国真正执掌者最信任的左右手之一,这些年与约翰姆往来合作不少。”
贝迪卡略显迟疑,“主人此时提起阿芙拉,是对阿芙拉有了安排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许诺过,不会强行决定阿芙拉的未来,这个承诺当然不会变。”林安温和道,“不过,听你的意思,好像并不希望阿芙拉和阿纳托利在一起?”
贝迪卡松了口气,“不敢,我只是觉得阿芙拉身份太低,配不上阿纳托利阁下。”
林安笑了,嗓音慵然沙哑,不经意带出几分柔媚: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你不赞成的更根本原因,是因为瑞恩女人的地位太低,阿芙拉跟着阿纳托利,会得不到好结局吧!其实你不用担心,就算看在阿芙拉是我的人的份上,就算阿纳托利日后不喜欢阿芙拉了,也不会亏待她的。”
“不不,不是的主人!”
贝迪卡急了,担心林安心血来潮,真想成人之美,再过顾不上委婉:
“现在大陆兵荒马乱,那位阿纳托利阁下虽然是显赫贵族,瑞恩公国却是与神圣帝国接壤的国家,说声不好听的,谁能保证贵族就一定能在魔灾中平安活下来呢?与之相比,能够得到您的庇护,已经是我们这些人最庆幸的事了!”
她自知擅越,说完便收回手,扑通跪到林安脚边。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提起魔灾,短暂拉远的现实又回来了,林安自然无法再享受下去。
她睁眼,定神想了一会儿,回神看到贝迪卡的头顶,才发觉她还跪着:
“起来吧,我还不至于因为你说出实话就惩罚你,不过这样的话,不能到外面去说,否则我也不会保你,明白吗?”
身为贵族,自应维护本阶级的地位尊严,如果贝迪卡说这番话时有第三者在场,林安也不得不惩罚她。
“谢谢主人!”贝迪卡松了口气。
她知道林安多半不会严惩她,不过还是被吓得战战兢兢。
林安不在意地摆摆手,“我知道你并不是轻视阿纳托利,而是恐惧战争,害怕生活动荡。不过,帝都一直都很平静吧,连你都这么想,难道帝都底层的平民都觉得魔族明天就要打过来了?”
“可能是因为以前的经历吧,所以分外害怕动荡。”
贝迪卡苦笑:
“至于帝都,只有前段时间有几天封城,令人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