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和你的弟兄们分一分。”
詹姆士出手阔绰,直接丢了颗尾指末节大小的蓝宝石原石,扈从首领也识货,喜形于色的连连道谢,詹姆士摆摆手,看一眼还被簇拥在中心的弗里茨。不耐道:
“去催一下你家大人,他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再应酬下去,我可要自己去见琳法师了!”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丛篝火边。弗里茨带来的私人厨师正在那里忙碌。
看这情形,像是打算要聚餐,詹姆士不知道弗里茨刚才派人回来的时候都传了什么话,但这幅景象,肯定有弗里茨的命令在内。
扈从首领刚得了詹姆士的东西。当然欣然从命,弗里茨在谈话间隙听到手下附耳,转眼看到詹姆士又被几个人围住,脸上隐约透着不耐的样子,眼中闪过笑意,又拖了半刻才脱身,走向詹姆士。
詹姆士的耐性早就告罄,打发了旁边的那几个人,看见弗里茨不急不慢走来的步调,不耐道:
“你还要开午餐会?要不要干脆整个队伍停下。让你原地举办个狂欢舞会好了!”
“诶诶,别那么没耐心嘛!”
弗里茨摊开手道,狡黠在眼中一闪,“那位琳法师不是要出关了吗?虽然没法办个隆重些的宴会,但办个聚餐,总能体现一下我这个接风使对这位法师阁下的重视,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儿,就算是法师,应该不会厌恶这种场合吧!”
詹姆士一愣。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情形,按正常情况。她不可能那么早醒过来……”詹姆士皱着眉说到一半,就被弗里茨打断。
“我知道啊,你还特地给梅根大师传了信,专程为她的问题询问过——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位适婚女性这么在意的样子。”
弗里茨得意地笑着。一副“抓到你了”的狡狯神情。
詹姆士才明白弗里茨的目的。
由于他和老爷子反目丑闻的导火索,帝都无人不知他的性向,事情爆发出来后,他没有进行掩饰,反而彻底和老头子闹翻,在别人看来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因此他的婚姻和子嗣问题,一直是关心他的人所关注的焦点,尤其他现在早已年过三十,连自己的好友都开始着急起来了。
在贵族阶层,他的异常性向虽然是丑闻,但也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毕竟娈童之风从开国以来一直就屡禁不止。
何况詹姆士完全没有什么异装癖之类的奇怪癖好,和同伴相处的时候,也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在身边人看来,他就像是被当年那个如妖精一样的少年偶尔迷惑,才误入歧途,还有迷途知返的可能。
何况就算他一意孤行,那也不算什么,只要他承担起身为长子的延续血脉的职责,私下玩几个娈童也不是大事,并不妨碍他拥有正常的婚姻和家庭,哪怕他是法师,也没必要孤寡终老。
但他和琳?
詹姆士简直哭笑不得。
他淡淡道:“我对琳的观感,只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这甚至没有影响他对林安恶语相向和得罪对方,至于给老师致信询问什么的,更是有多方面因素在内,不仅仅是因为琳的伤情,更有一方面是询问那天那片血光异象的线索。
“……另外,你的打算要是在这里宣布出来,信不信就算你是约特侯爵的第二子,也有人敢把你捅个对穿?”
詹姆士说着,扫一眼正在人群中和同伴交谈的海默,他显然还没得知琳“出关”的消息,否则不会这么平静地坐在这里。
詹姆士跟他说过冰原的经历,但具体涉及林安的不多,弗里茨惊讶地瞪大眼,“一个不到二十的女法师,有你们这群人里这么高的威信?”
他当然清楚刚才得到的热情,只是浮于表面的假象罢了,就像帝都上流圈子不会轻易接纳陌生人一样,这些从战场上走下来、用真刀真枪拼出偌大功绩的战士,也不会轻易认同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却轻易享有他们难以企及的富贵地位的大贵族子弟。
“她不是一般人,怎么不一般,你可以自己去看,”
詹姆士似笑非笑地警告老友,“不过哪怕是你,我也敬告你以后最好不要当众得罪她,否则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帝都,你门前的‘访客’……一定会络绎不绝!”
弗里茨从詹姆士的口中听出了某种不怀好意的味道,他摸摸自己油亮的小胡子,没有被激。反而打消了请林安露面的主意,打算观察一下再下断定。
午餐会开始了,詹姆士因为令弗里茨吃了一瘪,心情还算不错。也不计较弗里茨浪费了他的时间,漫不经心地加入了进餐。
结束了午餐会,队伍再次启程,浩浩荡荡的大队后面滚动着烟尘。
由于林安提前醒来,詹姆士估测她还是用了那个叫安格斯的游历学者的秘药。午餐期间派人去问过,派去的侍从只得到约翰姆语焉不详的回答,而去安格斯那边的人,则被告知不方便透露琳法师的私人情况,具体情形请去询问当事人。
但这样的结果,也足以令詹姆士有七八分把握。
对于这位女法师,詹姆士的感觉有些复杂。
虽然和林安有过口头上的不合,不过她在雪崩中表现出的品质和在中军后营里的行事方式,却颇合他胃口;
对方以一个女法师身份,年纪轻轻就拥有了不下于他的成绩和实力。这点令他对其不敢小视;
但对方颇为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