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以皇帝的角度。这么做也可以理解:
毕竟离开了帝都那个乌龟壳,她背后的传奇会不会来找麻烦很难说,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假如她是皇帝。也会派人把她盯得紧一点。
难道皇帝身体情况不好,对延寿滋养的东西格外重视起来,甚至愿意为此冒一些风险?
林安直觉这个猜测不对。
皇帝这么做,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只是她现在还猜不到他的想法,只是隐隐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不过林安直觉中没有什么危机感。说明这风雨不是对她而来的,否则只要是针对她的、需要准备和预设方案的危机,在方案生成的时候,林安通常会有隐约直觉。
可惜林安无法知道皇帝召见时的事情,拜伦也不会对她和盘托出,否则林安将碎片拼凑起来,或许能提前预知接下来发生的事。
然而林安现在不知内情,想了一阵后,就暂时放下了,反正皇帝松开对她的桎梏,对林安有利无害。
林安只想了一下,便对拜伦道:“好,你定下时间,一切照约定行事。”
拜伦明白林安的意思,她不会负责他的安全,也不以为意地一笑,点头答应,“一切遵照约定。”
林安手上没有真地图,这是拜伦手中最大筹码,也是林安不得不与拜伦合作的原因——那天见面时,拜伦当然不可能将真地图交易给她。
拜伦离开后,林安想了想,拿过身旁的斗篷披上,激发上面的隐身术,后整个人融进了空气中。
随后她离开舱房,双脚一点空气轻微涟漪,林安腾空而起,从所在的大船向兰斯特所在主船飞去。
刚离开船板不久,林安就感觉一个精神力锁定了她,但因为她没有掩饰精神力波动,那股精神力在跟随她飞到兰斯特舱室的窗口时,精神力逗留了片刻,离开了。
林安感觉得出那是爱尔柏塔的精神力波动,看来今天是她在轮值。
林安隐身飞在兰斯特的船舷下,忽然有种罗密欧在露台下私会朱丽叶的感觉,随后为自己的发散思维寒了一下,伸手敲窗前先侧耳倾听兰斯特房中的动静。
出乎意料的,兰斯特房间里有客人,那人的声音林安还算熟悉,是伊丽莎白公主的。
不过两人这时候已经在告别了,交谈中有着淡淡隔阂,并没有那种即将宣布婚事的未婚夫妻的亲密,林安也没能听到什么内容。
现在立即进去太尴尬了,虽然没有听到什么,林安还是想等了一会儿才敲了敲窗口,却不料兰斯特送伊丽莎白出门后,从书架上拿了本书,径直走到明亮的窗台下,仿佛要打开窗。
哗啦!
一本书页翻飞的书伴着打开的窗缝飞出,书籍后面紧随着长剑剑尖,兰斯特的杀机掩饰得很好,这时候才爆发出来。但林安感知何等敏锐,早一步避开,书籍和长剑都落了空。
“兰斯特,是我。”林安连忙道。顺手接住了那本被用来确定敌人位置的厚皮书。
“安?”
长剑收了回去,兰斯特看着刚刚丢出去的那本书从窗外飞进来,连忙让开身。
林安在他的舱房里露出身形,有些尴尬地看看角落中两个走回去的侍卫,兰斯特挥挥手让他们出去。
“你怎么发现我的?”林安把那本书放到茶几上。那上面两杯残茶还没收起来。
“你呼气的时候,窗玻璃上起了一点白雾。”兰斯特道。
“原来如此,你还是那么细心。”这可不是轻易会被注意到的细节,林安刚才并非没有注意到,但因为太薄,转瞬就消失了,她也没在意。
“习惯了。”兰斯特温煦一笑。
林安顿时联想到他养出这份细节注意力的原因:如果不是经常遭遇刺杀,哪里会这么精细入微地注意到所处环境的任何细节。
兰斯特将她的神色看在眼中,嘴角不易察觉地深了一点:
虽然他清楚两人关系只能止步于朋友,但能加重他在林安心目中的地位。他是不介意用一点小心机的,否则再深厚的友谊,天长日久总会淡化——何况,他说的也是事实,不是吗?
“你来多久了,我和伊丽莎白公主的话你听到了?”将留有残茶的瓷杯放到茶几下方,兰斯特拿出新杯子给林安倒茶,直接问道。
林安摇头,干笑,“我来到帝都时候。伊丽莎白公主已经要走了。”
如果是偷听到其他人谈话,就算当场被抓也她的脸皮也撑得住,但对象是兰斯特和伊丽莎白,林安就有些尴尬。
兰斯特却很淡然。“我们在商讨订婚的事,这件事恐怕已经没有转圜,最迟在冬猎时就会宣布。”
“我来找你就是要问这件事,你不是说已经写信回去给你那位母亲了吗?”林安连忙说明来意,这件事自从萨林说过之后,林安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去问兰斯特。
兰斯特见到林安眼中不掩饰的关心。心中微暖:
“原本一切的确如同预料的,母亲的确抵住了梅丽尔的压力,梅丽尔皇室那边也确实并不坚决,但秋日节之后,陛下又写了封信给梅丽尔皇室。”
林安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联姻——查理斯?”
“陛下确实在信中提出了和梅丽尔联姻,这件事是我刚从伊丽莎白那里知道的,进行得很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