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三点了,她才把剔除掉男女之情的整个五年讲完,她以为自己习惯孤单,不爱讲话,却才发现,她只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倾听的人,一旦有了,她也会如此的喋喋不休,一股脑儿。
钟妈和钟敏敏无疑是最忠实的听众,听完她讲,钟妈整个没缓过来:“这,你确定不是在演电视剧,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离奇的故事,我活了一把年纪,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这可真没听说过有这种事,孩子,你受苦了,那么你打算原谅你养母吗?”
问题所有症结,归根结底就是这一个。
原谅,谈何容易。
恨,又怎么忍心。
毕竟这五年之中,她们用私心浇灌起来的爱,也叫爱。
“我不知道。”
她低下了头,钟妈和钟敏敏不约而同的握住了她的手,同情,却也像是在给她温暖。
“这件事,钟妈妈看,你还是先别回去了,你之前对你养父母释怀,那是因为你觉得这五年她们是真心在爱你,可你现在未必不恨她们是吗?就像是你刚才说的,你爷爷死了都惦记着你,如果不是她们自私,你何以会失去属于你自己的人生,可能这些年,你就完全不用走那么多的弯路,吃那么多的苦,早就已经取得了今天的成就了。”
“妈,惹欢不是介意在亚当做舞娘,她介意的根本就是包姐和坤哥让她失去了做自己的五年。不过惹欢,真的,我妈这点说的没错,你现在暂时就推个理由说不回去了,你得给自己一段时间冷静一下,你现在心态不对,你要把自己调整好,确定接受了再回去。”
有人疏导,帮忙出主意,无论这主意有没有用,靠不靠谱,总算有个参考。
其实,钟妈妈和钟敏敏说的对,她现在的心态如果回去,不是时候。
她和她妈妈不可能和之前电话里那样摒弃前嫌和好如初的,她就怕自己一回去她妈妈还要编造从来不认识她,只是因为她像溏心而留下她的谎言来击碎她本就已经萌生了恨意的那颗心。
她不想质问。
也不想听到谎言。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相见。
想来昨天包银花还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她何时回去,她说了再过几日,如今,这几日变得遥遥无期,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放下这恨来。
钟敏敏和钟妈妈没有听到她说关于她和萧祁的故事,所以恐怕是猜不到这五年错过了萧祁让萧祁在如此疯狂和绝望中度过她有多愧疚和难受,而这一切,都是拜包银花所赐。
她明明知道,明明早就知道她是元惹欢。
这些年,她是怎么做到守口如瓶的,除了这件事,她到底还瞒着她什么事?
丁玲接管亚当多少有些吃力,毕竟太过年轻,不过ose姨自从那天早上看了一份早报后就消失无踪了。
马上天就亮了,收拾的时候丁玲无意间在化妆台上看到了那份报纸,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啊。
正要放下,忽然被“玫瑰”两个字吸引。
再仔细看,寻人启事那一栏里放着一张很模糊的照片,照片看不大清楚里面人物的长相,只看得到打扮的还算时髦,而边上,也没写要寻找的人的名字,只写了这个女的大概特征,外貌描写那,分明的写了一句:左耳后脖子上纹了一朵玫瑰花。
左耳朵后脖子上的玫瑰花。
这不就是ose姨?
丁玲仔细看了看那张模糊的照片,结合那句特征描写看了好几遍,不敢百分百确定,但是真的越看越觉得那个人是ose姨。
发型不同,打扮的却雷同,照片拍摄在一个会议室一样的地方,该不会是ose姨犯了什么事了吧。
她有些心慌,赶紧的把寻人启事剩下半则都看完,才发现原来是孤儿院帮一个孤儿找家人,刊登的照片的是自称孩子姨奶奶的人送孩子去孤儿院时候的照片。
姨奶奶,ose姨无儿无女,也没有亲眷,只身一人,哪里来的姨奶奶。
倒是平常溏心姐还在的时候,常常会开玩笑说溏心姐以后生出来的孩子,就得叫她姨奶奶,可溏心姐连个男朋友都没有,重病醒来后一直在亚当跳舞,几乎出了过年过节都会上台,连偷偷生孩子也不可能啊。
越想她越觉得奇怪,加上ose姨忽然这么多天不来上班,她更觉得有蹊跷。
刚要放下报纸,就有一个员工跑进来叫她:“丁玲姐,有人来找ose姨。”
“谁啊?”
丁玲边说着便往外走,门口是两个打扮的非常中规中矩和ose姨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中年妇女,一看也不会像是ose姨的朋友,更不可能是来酒吧玩的类型。
“你好,请问两位找ose姨有事吗?”
“你好,我们是市福利院的老师。”
丁玲一怔,却不动声色的听对方讲完。
“我们正在找一个孤儿的姨奶奶,最近听说亚当酒吧有个叫做osy的中年妇女好像和我们要找的人很吻合,请问能让她出来一下吗?”
ose姨忽然不来上班,或许就是在避让这些人找上门来,丁玲自然也有应付的办法:“哦,我刚刚看到你们登报的寻人启事了,我们这确实有个ose姨,可是我看到和你们照片上的那个人长的完全不同。”
“那请问,她的脖子这个位置,有没有个玫瑰的纹身。”
“没有啊。”
丁玲眼都不眨说了谎话。
并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