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漪先开了口,说声“早”。舒虺璩丣
“早。”陶骧坐下时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今早看起来格外的苍白。
被他看着,静漪有些不自在。
幸好张妈要给他们上早点,问着话,也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陶骧照旧是咖啡吐司,静漪只要了一碗粥嫜。
草珠端着盘子过来站到张妈身后,一不小心竟将盘子失手跌了。盘中的咖啡吐司顿时倾了一地。张妈强压着怒意瞪了一眼草珠,一回身红着脸说:“少爷,少奶奶,我马上另煮一壶咖啡来。”
静漪看草珠吓的脸都灰了,说:“草珠这是怎么了,可是跟秋薇一起做事久了,也慌手慌脚起来。”
“小姐又拿我作伐子了。”秋薇赶紧过来帮忙,把地上的碗碗碟碟收拾了去。一伸手连草珠手里的盘子都接了过去,笑嘻嘻地端下去了拳。
静漪微笑下。看草珠还没有缓过神来,示意她下去。
张妈要赶紧去另准备咖啡,陶骧就说:“算了。给我也来碗粥吧。”
“是,少爷。”张妈见他神色如常,认真是松了口气。忙给他也盛了碗清粥。
静漪眼看着张妈这个陶家的老下人都如此,心想陶骧这人,就算不发脾气,板着脸的时候也够让人生畏的。她这么想着,又看了他一眼——陶骧平时倒有看报的习惯,今天手边一摞报纸却动也没动,仿佛那碗清粥味道极好,他得专心对付……她这么看看他,自己这碗粥,却被搅了个一塌糊涂。
陶骧就只吃了碗粥。
他一起身,静漪也起来。
陶骧转眼一看秋薇把拿下来的东西放在架子上。
是一对铜镇纸,两匣细致的信笺。
还有两个盒子里不知装的是什么。
“这个你也舍得送人?”他从阿图手中接了枪套,扫了眼那铜镇纸,淡声问道。
“这有什么舍不得?又不是十分贵重。”静漪反问。
陶骧倒没有再说什么,阿图已经撑了伞在外面等,恨不得抓了他赶紧走的架势,他也就走了。
静漪跟着出来,站在门边看着他。
深灰色的军服在阴雨天里像在宣纸上洇了点烟色的墨……她觉得是哪里不太对劲,回身细看了看架子上放的东西。
当她拿起那对镇纸,就叫了声“秋薇你来”。
“小姐,什么事?”秋薇问。
静漪将镇纸拿在手里,看秋薇那一脸迷糊样,刚要教训她,却又沉默。看了看手上这样东西,心里一动……回头看看,陶骧已经是走远了的。
“小姐?”秋薇又叫她。
“没事儿了。”静漪将镇纸放下来。把面前的东西检查了一下。尤其是那几样法兰西香水,她特地又整理了下水晶瓶上的蝴蝶结,好让瓶子看上去格外的华丽庄重些。“让张妈找来红绸子封了,头晌送过去给大少奶奶。就说我说的,请她转交二小姐。”
“是。”秋薇答应着,“小姐,再吃点儿吧?”她见静漪一碗粥都几乎没有碰,不知道是没有胃口还是怎么了。明明昨晚上还挺高兴的……“小姐,给三小姐发电报的事,别忘了。”
静漪心想,大概陶骧是不会忘的吧。
“收拾了吧。我去书房写几封信。”静漪转身。
秋薇知道她这是不让人打扰的意思了,忙点头。
静漪却又站下,说:“张妈,让草珠来一下。”
张妈听她吩咐正在收拾桌子,听说要见草珠,忙应声。
下了两天雨,天一放晴,尔宜带着同学进来找静漪一起拍照。这几日陶骧不在家,陶夫人让人来看她,还嘱咐她按时吃药保养。静漪总算静静地养了几日,也觉得身上轻快很多。尔宜一来,她同她们一道,端着相机照相去了。起先是在琅园内各处转,后来尔宜想起临近的后花园里花木繁多,就起了去后花园逛逛兼照相的心思。静漪想想反正都已经答应了帮尔宜这个小忙,不如索性打发她个高兴,便没有反对。
后花园偏僻些,静漪从来了陶家,竟从未涉足于内。
尔宜自告奋勇地做了向导,给静漪和同学们引路。这后花园占地颇广,正是遍地花开的时节,花香扑鼻,浓郁芬芳。只是不知为何,进来园子别说人,就是维护的花工也没见着。花草树木长的也很随意张扬,仔细一看这园子,也不像是有人在精心维护的。
静漪走在其间,未免有些纳罕。
虽只有她们几个女子,一路过来说说笑笑、看看花草也十分的热闹。只是静漪看着,此处树荫遮天蔽日,倒并不是照相的好地方。可到此时尔宜玩兴大发,竟已顾不得照相,且带着同学参观这园子里新奇地方,一径地走远了……静漪大病初愈,体力毕竟比不得她们。行走的时候略久些,额上就冒了虚汗。行动一慢,便落了后。她因嫌繁琐,没让人跟着,尔宜她们一走,她也就落了单。在石凳上坐了一会儿,才渐渐恢复了些,再抬头看看,哪里还有尔宜的影子?
她又担心自己乱走会迷了路,尔宜回来找不着她,干脆坐在那里等一等。倒还是能听到尔宜她们的笑语,可见走的并不算很远。
花香阵阵飘过来,倒也让人心旷神怡。
她把玩着手上的相机。从镜头里看着花园子里的花草树木,别有一番意趣。
静漪休息的差不多,就想起来走走看看。没多久便沿着小径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水边。水里养的有莲花,此时还看不出颜色,只是长的颇为旺盛;莲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