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子看到一斗谷不肯进山,心中更是冷笑不已,心知这厮本来就以奸猾著称,现在对他已经起疑了,想必肯定不会再进山了,如果他强留他的话,反倒是会惊走这厮,于是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么金兄不进山也罢,你我好好歹歹也算是有交情了,既然金兄现在落难了,那么在下岂有坐视不管之理呢?也罢!金兄且在外面稍后片刻,俺这便去给你安排一些粮秣,另外给弟兄们准备点酒食,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实在是受罪,没口热食怎么能成?金兄再稍候片刻!在下去去就来!”
说罢之后,他打马便回转了寨中,一斗谷一看反倒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几天下来,他带着手下到处跑,栖栖遑遑的连口热饭都没吃过,更别说睡一觉热炕头了,而他原来抢来的那些女人,那个混账马军师也给放跑了,这几天连女人他也没碰过,真该趁着这个机会进山好好的歇两天再说。
一斗谷也算是个色中恶魔了,几乎每一天都要有女人才行,都这个德行了,现在他居然还想着玩儿女人,也算是个人才了!
看到瓦罐子似乎并没有恶意,一斗谷的这些手下们也就有些放心了下来,就在山下纷纷下了马,就地开始捡拾了一些柴禾,在山脚下升起了几堆篝火,等着瓦罐子给他们送些吃食来暖暖身子,甚至有人还嘟囔着埋怨一斗谷太小心了,要不然的话他们这会儿也能进山里面暖和暖和,不用再呆在这撂天地里面受冻了。
可是一斗谷立即便骂他们了一通:“你们这些吃才,就知道吃吃吃!打仗没多大本事,吃倒是一个顶仨!这会儿是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舒坦!告诉你们,此地不宜久留,等回头咱们再找个地方,再拉起一些人马,干几票之后,有你们这帮混账舒坦的日子,现在就都先给俺忍着点吧!……”
瓦罐子回山之后倒是没多长时间,便派人从寨中送出了两车粮食,顺便还送出了一些酒食,让人用食盒抬着送到了山下,打开之后,里面有不少热腾腾的杂面饼子,还有几壶热好的酒以及一些野味的肉食,一打开食盒,顿时便香气四溢,让一斗谷这帮家伙们食指大动,纷纷围过来争抢了起来。
一斗谷一把夺过一壶酒,又抢了半片野鸡肉,连声对送东西出来的瓦罐子的手下称谢,这个瓦罐子的手下倒是也很客气,对一斗谷他们说道:“我们掌盘子说了,咱们都是这河南本地的人,诸位现在是吃了亏了,咱们也不能落井下石不是?这不,这些东西虽说有些糙了点,但是好歹咱们寨中还有一些,诸位只管放心吃喝好了,要是不够的话,尽管说话,俺再回山里面取来便是!“
一斗谷的手下一听这个,也纷纷道谢,不多时便围在一起大吃了起来,这几天下来,他们许多人都没吃上口热饭了,这么大冷的天,肚子里面没热食,肯定是冻得够呛,一看到这些热气腾腾的酒食,这帮人实在都忍不住了,纷纷放开肚子大嚼了起来。
而那些送饭下来的瓦罐子的手下,则都带着一脸的笑意看着他们,还一个劲的招呼他们多吃多喝一些。
可是这酒肉入肚才没多长时间,一些一斗谷的手下便感觉出有些不对劲了,一个个觉得头晕的厉害,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结果一个趔趄,便又都蹲坐在了地上,浑身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就连一斗谷自己,也觉得头晕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都是仨脑袋,怎么都提不起精神,忽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当啷一声甩掉了酒碗,大叫了起来:“这酒里面有méng_hàn_yào!娘的!瓦罐子我i你先人!你他娘的果真没安好心!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叫罢之后他便踉跄着站了起来,使劲的想要拔刀扑上去和瓦罐子的手下拼命,可是不待他拔出刀,那个带人送饭下来的瓦罐子的手下便一把先拉出了刀,狞笑着大步朝着一斗谷逼了过来,笑道:“姓金的,你也有今天呀!这些年俺们可是没少受你这厮的气,现在你却跑来找俺们帮忙了!和着也该你倒霉,实话告诉你吧!俺们掌盘子已经决定了,明日便去投刑天军,对不住了金当家,这次恐怕要借你的人头用用了!……”
一斗谷听罢之后,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后悔,后悔不该来找瓦罐子求助,可是这世上真没有卖后悔药吃的,他最后狂吼了一声,奋力的拔出了他的大刀,踉跄着朝着那个瓦罐子的手下扑了过去。
可是只见一道寒光在他面前闪过,一斗谷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睛里最后看到的景象,便是他自己的无头尸体正在从腔子里面喷着血倒在地上,而他再看到这个场景之后,眼前终于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