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将欺我太甚!欺我太甚!”站在辕门箭楼上看着一队队朝着营外抬运官兵尸体的队伍,曹文耀嘴唇直哆嗦,喃喃的说道。
于福祥则站在他的背后,听着他的话却默不作声,因为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曹文耀大意不假,连他也一样大意了,任谁都没有想到,贼军居然会在他们尚未抵达之前,便发动这样的奇袭,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让他对于未来的战事,也开始担忧了起来,这仗还能打下去吗?这不单单只是于福祥心中的问题,也可以说成了所有官兵心中的问题。
“不能撤兵!绝对不能撤!”曹文耀站在刚刚收拾好的大帐之中,一掌拍在了大案上面,连带着案头放着的乘装令箭的箭壶都被他这一掌给震翻到了大案下面,令箭洒落了一地。
帐中诸将不由得都紧张了起来,纷纷插手低头,其中还有两个军将身上带着伤,显然是在刑天军袭营引发营啸的时候被自己人所伤,一个个都是一脸的颓色,有点垂头丧气的感觉。
他们来的时候不是没听说过贼军的厉害,但是在曹文耀通报过敌情之后,他们还是比较乐观的,认为自己的兵力远超贼军很多,应该是打下卢氏县没有什么问题,一万人打两千贼军,还不跟拍苍蝇一般容易,谁想到还没到卢氏县,贼军倒是先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趁夜袭营搞得他们自己发生了营啸,以至于尚未开打,他们便折损了一成多的兵力。
于是不少人便都萌生了退意,有人提议暂时退兵,先回函谷关呆着,待整顿过后,再来攻打卢氏县不迟,但是没成想刚有人提出来这个意见,曹文耀便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绝对不许再提撤兵!我不管你们以前跟着谁,现在这里是本官做主!谁要再敢在营中提及退兵,本官便治他一个惑乱军心的罪名,要了他的脑袋!
这一次贼军袭营,确实出乎我等预料不假,但是为什么贼军要这么做?你们这帮人可都想过了吗?正是因为贼军兵力缺乏,所以他们才会用这种伎俩来对付咱们!就是想用这种伎俩,打乱咱们的军心,逼得咱们自己撤兵而去!我曹某岂能让他们如意!
虽说前晚啸营贼军给我们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不假,但是咱们并未伤筋动骨,起码你们还都在这里站着,我们还有七千可用之兵,至于缺少辅兵,又怕什么?只要攻破了官道口贼军防线,进入卢氏县有的是民夫可用!
诸位也都是行伍之人,我们来此是为了富贵,岂能受小挫便萌生退意?今***官把话说明,谁要是再想退回函谷关,就别怪本官军法无情!现在都立即下去收拾兵马,我们明日清晨便兵发官道口!本官就不信,区区两千贼众,便能挡得住我们大军,真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众将听罢之后,也都没敢再多说什么,都偷眼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那个于守备,而于守备这会儿站在哪儿如同老僧入定了一般,眼观鼻鼻观心,似乎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一般,于是诸将只得躬身接令,摇头退出了曹文耀的大帐,开始按照吩咐,下去整备兵马,做好明日出战的准备。
“于守备,你可觉得本官这么做有何不妥吗?”看着诸将都已经退出大帐之后,曹文耀对一直没有说话的于福祥问道。
于守备躬身答道:“曹大人所说及时,虽然我等遭受小挫,但是咱们兵力却还是远超过贼军甚多,而且贼军主力尚在数百里之外的汝阳和伊川一带,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回援这里,我们尚有时间攻破官道口,克复卢氏县!”
看到于福祥这么回答,曹文耀微微点点头道:“看来贼军确实名不虚传,阴险狡诈的厉害!以后我等看来有必要多加一些小心才是!于守备,你也下去速速提点兵将,做好明日出战的准备吧!此战我们关键就是要尽快攻入卢氏县,赶在贼军主力回援之前克复卢氏县城,如果拖到贼军大批来援的话,到时恐怕就不好说了!”
于福祥这才点头躬身道:“卑职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