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见她如此坦诚,半晌默谋,问道:ap;;
凤姐;小声……amp;;
李纨已是泣声:amp;;凤妃……你也有个小女儿,却能在园子里生活,我的兰儿,此时却在宗人府为奴,外头的事我虽不懂,也知道这等罪奴,无非两个下场,入宫为阉,或做了童配军,要远发西北……想到这里,我的心就跟刀绞一样,兰儿年幼体弱,如何经受得起……amp;;
凤姐道:amp;;姐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兰儿能入宗人府为奴,已经是主子特特恩典了,若不是主子,只怕早已经由着大逆罪凌迟了。兰儿虽然年幼,却是贾府正宗后裔,皇上怎么可能绕他……你只可心中感念主子恩德,用身子好好伺候主子报答,怎么可以还有妄念呢?更何况你不是不知道规矩,进了园子,男丁亲友一概要忘得干净,便是儿子,也是一样的啊。amp;;
李纨道:amp;;我知道,我也感念主子恩典,可是到底骨肉连心啊,凤妃……她人不知,你能体谅一二啊,巧姐……amp;;
凤姐一叹道:amp;;大丫头,如今在园子里养着……长大了还不是要伺候主子……哎……说什么长大了。便是主子此时有兴致要奸,还不是就可以抱走去奸,我们母女要同伺候一个男人,性奴身份说不得廉耻二字,供人淫乐一生,有什么可羡慕的啊amp;;
李纨叹道:amp;;至少性命无忧,又衣食无愁啊。兰儿……兰儿自来身子弱,若是……我不敢想啊……amp;;
凤姐只得劝导:amp;;姐姐……你的心思我知道,只是这事姐姐还要隐忍,兰儿虽然是你骨肉,但是为园子外的男丁求情,事关重大,你还未得主子深宠,万一你一求主子,主子不喜。反而……反而要害死兰儿的……amp;;
李纨惊道:ap;;
凤姐道:amp;;姐姐你母子至性,只想着兰儿是你的儿子……开始我们尚未揣度过主子的心意,若主子怜你是母子之心就罢了……可是你想过没有……兰儿在主子眼里……也可能是……可能是你和前夫之子啊……你惦念兰儿,万一被主子视为惦念前夫……姐姐……主子一怒,兰儿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amp;;
李纨一惊道ap;;
凤姐见劝得得法,又道:amp;;姐姐既然不当我外人,有些话我也不当姐姐外人,跟姐姐推心置腹……姐姐……你就算想也是妄想。若说临幸,我担保姐姐的容貌身材,终有一日是要临幸的,可是姐姐,你还记得主子的话么?光用身子凭主子玩上一玩,难道主子还稀罕?最难的是……如何用心想法,能真的讨得主子欢心……你不妨再想想这一层,为了兰儿也罢,为了你自己也好,若无主子的欢心必是空的……amp;;
两人又密密说了几句,见时辰不早了,便带了奴儿丫鬟奔顾恩殿去。
一时,顾恩殿内已经支起满殿通明灯火,大殿侧旁摆了一件正红丝绒地台,蕊官,芳官,葵官,藕官,龄官、荳官等已经款款坐着奏乐助兴,不过是管笙笛箫,琵琶琴瑟,九弦七谱;正中殿一张巨桌,是弘昼正位,两侧,各有十三张绣花锦缎案席,是可卿,凤姐,宝钗,湘云,尤蓉李纨,黛玉,迎春,探春,邢蚰烟,尤二姐,尤三姐,妙玉等之位,后面还有三十几张小案,连有奴儿身份的也可坐着,只有没有位份的和宫女在各侧侍立。
今番倒是人格外齐全,除了尤蓉犯了头风不能出席,妙玉推着茹素不肯出来,竟然是色色人齐,连一向躲着得黛玉都架不住小红再三的游说恳请,都到了。弘昼看了一屋群美佳丽,或翠或红,或花或柳,或莺或燕,不由大喜,便命开宴,可卿凤姐便率着众人要跪拜贺礼。
弘昼却摆摆手道:amp;;今儿不闹这些虚文,大家随意些,只管饮宴;
原来那内务府本来是讲过规矩,似这等大宴,王爷主子用膳,需有奴婢在旁伺候,凡是斟酒、端菜、布菜,均有一定的礼数;若是性奴来伺候,说不得还要任凭王爷在用这等大宴时顺手轻薄,有时还要按制宽衣只穿内衣伺候以娱王爷之兴致,若是王爷有意,甚至要裸身伺候,前者可卿所言之ap;;便是其意。只是这差事虽说看着薄贱淫辱,其实想来比坐在两旁雁翅席面上更显体面。不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如何能奉这差事。只是弘昼既然没有指明,一时众美尽不知该由谁去伺候了。
凤姐、可卿见弘昼也没有示意,对视一眼,还是可卿进前,微微一福道ammp;;
弘昼低头一;你和凤丫头管护园子辛苦,今日便好好用上一餐……恩……既然在这顾恩殿,就让金钏儿、玉钏儿姐妹伺候;
金钏儿、玉钏儿忙进前称是,众美便依着旨意两旁坐下,便把酒开宴。那金钏儿想想,自当求旨,便红着脸儿进前,低声只问弘昼amp;;主子,……恩……是否要奴儿……宽衣……伺候ap;;两个字,已经低头红颊,几乎细不可闻。弘昼呵呵一笑,拍了一下金钏儿的屁股道amp;;不必了……你们只管伺候酒菜;,于是,金、玉姐妹对望一眼,循着内务府所指点的礼仪,一边一个,就坐在弘昼两旁伺候。
弘昼所坐的,是一张宽长的大椅几,岭南楠木所制,宽约一丈,上垫着黄绒织锦坐垫。后设着黄枕靠背。那金钏儿、玉钏儿,忍着羞,一旁一个,依偎着弘昼。金钏儿逢弘昼示意,便给弘昼斟酒,用绣帕扶着酒杯,递道弘昼唇边,喂着弘昼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