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捕头。」站定在离南宫星数步之处,玉若嫣略一沉吟,扬声道。
冯破立刻快步赶来,应声道:「在!」
「南宫星一党你来带人处理。方才这场械斗,让他们理清口供,封卷上报。」
「是!」
玉若嫣斜斜瞥了南宫星一眼,扭身道:「世子近日受邀去唐门做客,我已耽搁太久,此间诸多案情,就有劳冯捕头和宁捕头一力承担了。」
冯破看了一眼神情不善的宁檀若,苦笑道:「是。」
玉若嫣快步过去纵身上马,对着周遭部下道:「你们协力冯捕头办案,事毕之后直接往唐家镇去找我。另外,峨嵋一派目无王法,又是引发此次械斗元凶,你们写好文书,据实上报一份,备下副本一份,秘密交给狄大人。」
她一边交代,一边策马缓行,等到说完,扬鞭一抽,疾驰而去。
这种江湖械斗一贯难出结果,既然没有波及平民百姓,想来玉捕头也懒得再放在心上。
南宫星失血过多,早已十分疲倦,一见玉若嫣离去,那股逞强的劲头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看了一眼冯破,苦笑道:「冯大人,安排牢房时,可不要选个太潮的,伤口发了霉,可有人要赖到你们头上。」
冯破笑着蹲下将他架起,道:「重伤从权,你还是别去大牢那种鬼地方呆着的好。」
「那我还能去哪儿?喝花酒么?」南宫星遇到熟人,总算还有心情调笑两句。
冯破听着身后纷争之声渐平,笑道:「你都这副德性了,还是先保命吧。等伤好了,你喝什么酒,我也作陪。」
他们走出几步,圈外坐在马上的宋旺翻身下来,踉踉跄跄跑到南宫星身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小兄弟!我们两口子对不起你!你救了我们,我们还害你背了那么大的罪名,我们罪该万死啊!」
南宫星微微一笑,柔声道:「你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儿。这种江湖纷争牵连到你一家五口,本就已是天大的罪过,你们也是受害者,不需太过愧疚。那个鬼面人我大抵已知道是谁,也知道他再不可能有一丝生机,你们回去之后,安安静静过你们的日子,把这段时间的事,当成噩梦一场,早早忘掉吧。」
宋旺口唇蠕动泪流满面,直到南宫星走出几步,才恍然梦醒般连连磕起响头,痛哭道:「我们对不住你!是我们对不住你啊!」
冯破扶着南宫星一起上马,突道:「对宋家那两口子,你当真没有动过气?」
南宫星淡淡道:「恩怨分明,他们必定是受人胁迫,这种软弱百姓,哪里有不从的余地。我要有气,也该撒在背后主使之人身上。」
冯破驱马离开,将那边完全交给宁檀若夫妇处理,口中道:「按玉捕头的判断,主凶自然是那鬼面人,副手应是雍素锦,这二人你是否都有头绪?」
南宫星道:「鬼面人便是方群黎,他与雍素锦闹翻之后,雍素锦亲口向我指证,想来并非虚言。」
冯破略一思忖,惊道:「莫非……悄悄扛走方群黎的那个就是雍素锦?」
南宫星笑道:「混战之中你若离得近些,早也该听出来了。」
「你知不知道那二人去哪儿了?」冯破皱眉道,「若那个娇怯怯的小姑娘正是雍素锦,跟去盯梢的两个怕是要糟。」
南宫星摇头道:「这我就真不知道了。她大概会找一个,让方群黎死上几天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地方吧。」
他挤出一个微笑,道:「不过以后你们也不必再为这个女煞星费心劳神,此间事了,她便有人管教,雪玉钗摇足踏云,一剑夺命碧罗裙,都不会再给你们六扇门找麻烦了。」
冯破沉默良久,才道:「但她们还会给不少江湖人找麻烦,对么?」
南宫星疲倦的闭上双眼,淡淡道:「那是他们应得的。」
「单从事迹来看,这两位姑娘,怕都不是善类啊。当真值得你费心收容么?」
南宫星轻轻叹了口气,道:「她们至少还有一样值得。」
「是什么?都是美人么?」冯破带着几分讥刺调笑道。
「他们本不该是江湖人。这就比那些主动跳进臭泥坑里的傻子要可爱一点。」
「你这话,可好似把自己也绕进去了。」
南宫星笑了笑,道:「你看我难道不像是个主动跳进臭泥坑里,还差点摔死的傻子么?」
冯破大笑起来,「像,像极了。」
湖林城的这场血战,很快在西南诸州流传开来,进而传遍江湖。
官府的告示同时将几桩事情一起定性,如意楼趁机推波助澜,流言之中,暮剑阁总算成了含冤受屈的一方,而峨嵋派,元气大伤同时,声望也跟着一落千丈。
关于天道死灰复燃暗中操纵峨嵋的说法,随之传的沸沸扬扬。
南宫星住进冯破备下的一处小院养伤,薛怜血战之后就一直不见踪影,左丘放职位虽高,无奈人在大牢。王判不敢放任湖林群龙无首,只得请来南三堂一位副总管临时从中调度。
诸多事项,便在南宫星对外界一切不闻不问的几天内逐渐敲定。
南宫星能不闻不问,倒不是真的心如止水波澜不惊,而是一来上头传下话来叫他专心养伤,他自然乐得清闲,二来他住进这边隔天晚上,冯破便给他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