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实在是不喜欢灵堂中的哀恸气氛,段天狼悄悄从灵堂中退了出来,站在街上想要透口气。结果,刚好看到也站在门外透气的凌雪伤。
经过几天时间的缓冲,凌雪伤的情绪已经不想前几天那样激动。当她看到段天狼出来的时候,她转过头看着她,淡淡地笑了笑,“你也出来了?”
“嗯。”段天狼点点头,“不是很喜欢里面的气氛。”
“我也是。”凌雪伤抿了抿嘴唇,然后又长叹了一口气,“天狼,你知道吗?我今天突然觉得好怕。”
段天狼扬起眉毛,看着凌雪伤,并没有说话。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龙二哥,还有我姐姐,我爸爸,如果所有这些我最亲的人,都离开我的话,我到底该怎么面对呢?”凌雪伤说到这里,垂下眉头,有些哀伤地看了一阵地面,尔后重新抬起头,看着段天狼,“我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我还是发现……我完全没有办法面对。”
段天狼沉默着站了一会,对凌雪伤说道:“不会的,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
“真的吗?”凌雪伤看着段天狼,问道。
“真的。”段天狼很认真地答道。
凌雪伤有些欣慰地点点头,“听到你这么说,我的心里踏实了好多。”
“你姐姐她……”段天狼原本是想问她最近都在做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改口道,“她还好吧?”
“不好。”凌雪伤担心地摇了摇头,“龙大哥的死,给她造成的打击,是我们所无法想象的。这次见到她,我感到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也感觉到了。”段天狼说道,“似乎变得萧瑟很多。”
“嗯,除了萧瑟之外,好像还变得有些……”凌雪伤说到这里,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头,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
于是,段天狼接口道:“变得有些阴森了,是吗?”
凌雪伤很想说不是,但是她又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形容词,于是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愿我姐姐她可以渐渐好起来。”
“可以跟我说说你姐姐吗?”段天狼问道。
“我姐姐?”凌雪伤疑问地看着段天狼,“怎么会想到要问我姐姐的事?”
“不然谈什么好呢?”段天狼看了看凌雪伤,“我们总得说点什么吧。”
“好吧。”凌雪伤垂下头想了一阵,然后说道:“我爸爸和龙伯伯在年轻的时候,都是工作狂人,再加上我们两家的妈妈都是很早就过世了。所以我姐姐和龙大哥,还有过海哥,他们都是从小时候就在寄宿学校里长大的。后来,我们两家条件好些的时候,他们几个人也都差不多了长大了,于是龙大哥留在国内,帮龙伯伯的忙,龙二哥和我姐姐就都去了国外念书……”
听到这里,段天狼打断凌雪伤的话,问道:“你姐姐去英国的学校,是谁选的?是她自己还是你父亲?”
“都不是,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帮忙选的,他是一个英国人,在英国是个很有名的商人,他的名字叫做卡尔森。”
“卡尔森?”段天狼点了点头,“他是做什么企业的?”
“和我父亲一样,他是个银行家,他是在奉调到新加坡的时候跟我父亲认识的。”凌雪伤说道。
“哦……”段天狼想了一会,又问道,“这么说,你姐姐在英国有很多年了吧?”
“是啊。”凌雪伤点点头,“差不多有十年时间了,我姐姐她都快要拿到博士了。”
段天狼问道:“那……你去英国看过你姐姐吗?”
“没有。”凌雪伤想了想,摇头答道,“我很少去英国,一共就去过两次。我姐姐她又总是很忙,我每次去英国都碰不上他。”
“你父亲呢,你父亲也从未在英国跟你姐姐见过面吗?”段天狼又问道。
凌雪伤说道:“也没有,我父亲的业务都在亚洲,他几乎不怎么去欧洲。”
听到这里,段天狼伸手摸了摸鼻子,“嗯,看来你姐姐真是个很读力的女姓啊。”
“是啊,我姐姐从小就很读力,简直就好像完全不需要别人似的。她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决不假手于人,这是我最佩服她的地方。”
“其实……”段天狼略微犹豫了一下,尔后终于还是问道,“你们是姐妹,你们又是一样的聪明,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和精通计算机,而你姐姐看起来却更像只会用键盘打字?”
“我姐姐她什么都好,就是对电脑一直似乎没什么天赋。她自己一直引以为憾,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鼓励我学习计算机的关系……”
两人正说到这里,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找凌雪伤,她于是重新回灵堂去了。
凌雪伤刚走了一会,就有一个中等个子的女孩走了过来,问道:“你好,请问你是段天狼吗?”
段天狼上下打量了这个女孩一眼,反问道:“我们俩认识吗?”
“我是龙总的秘书。”这个女孩子说道,“是龙天翔总经理的秘书。”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哦,你好,有什么事吗?”
女孩子对段天狼说道:“龙总在离开上海之前,曾经交待过去,如果他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务必将这块怀表交给你。”
女孩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块中古风格的怀表,递给段天狼,“龙总还让我转告你,他希望你永远不要打开这块怀表。”
段天狼有些奇怪地接过怀表,“既然不希望我打开,那他又为什么要将这块怀表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