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九头雉鸡精说这话,张紫星会不屑一顾,而如今连女魃都这样说,张紫星就不能完全无视了。
联想以往的一些情景,张紫星不禁开始考虑一个以前从未曾想到的问题来:莫非妲己真的对他这个逍遥子的身份动心了?这岂非也是封神的变数之一?
一念及此,想到刚才妲己离去时的凄然表情,似乎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也不知是否妲己肖似雨仙的关系,张紫星一时间只觉心烦意乱,难以冷静下来。他不愿多想此事,而是注意力转移到了孔宣的身上,问道:“贤弟,你与那九头雉鸡精究竟有何暧昧?居然会是如此结局!还有,那个承诺究竟是怎么回事?”
孔宣苦笑道:“皇兄休要调笑,我与她哪有甚么暧昧,只因当年我与大鹏争斗,大鹏屡败不胜,故而盗取了凤凰一族的火晶,意欲炼制大母凤凰的炽天之炎对付我。这火晶乃凤族最大的秘宝,不仅关乎凤族的气运,还严重影响到血脉的传承与延续。火晶被盗后,凤凰一族果然变异横生,所育的后裔也出了变故。九头雉鸡精正是因此而生,才一生出,由于生相怪异,且有血雨滴身,故而被凤族视为妖邪,剥夺力量并开革出族。此事也算是因我而起,我为圆因果,前往寻觅,自一妖兽手中救下她,传授凤族秘术,并许以三次出手承诺。”
应龙问道:“她方才说你只救下她两次,却是何故?”
孔宣摇了摇头:“妲己已回宫而去,此地非久谈之处,还是先与皇兄赶回宫中,应付完后,再作详谈。”
众人当即往朝歌疾飞而去,张紫星以天子的行头回到后宫时,正碰上满脸戚然的妲己。张紫星故意露出迫不及待的模样。问道:“爱妃,喜媚何在?”
一提喜媚的名字,妲己忍不住泪如泉涌,靠在他胸口大哭起来,直如雨带梨花。惹人怜爱。张紫星如今已换了个身份,只得虚情假意,好言安慰,妲己的悲伤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愈发哭得厉害。将他外袍衣浸透了一大片。
妲己终于收住了哭声,张紫星又问她喜媚何在,妲己犹豫了一阵,说道:“夫君,没想到妹妹如此福薄!那旧疾近十年未发作,此次发病却如此迅猛,她还未至宫中饮下那七窍玲珑汤。已在北郊一带……病法身亡了!”
张紫星装作大惊的模样:“如何会这样?我不是让国师逍遥子前去接喜媚了吗?”
妲己听到逍遥子三个字。银牙微咬,目光瞬息数变,终是轻叹一声,说道:“我是被妹妹临终前以显影镜召唤而去,那国师可能未与妹妹碰面,乃至空手而返。”张紫星本以为妲己要告逍遥子的恶状,不想从一开始到现在,妲己都没有提起逍遥子地什么过错,轻轻便带了过去。倒让他准备的对策白白落空。
妲己说了一段喜媚临终前的情景,将两面显影宝镜交给张紫星,说是喜媚最后的遗物,随后又是一阵失声痛哭,张紫星知道她说的情节是假。悲痛是真。只得露出悲容,将“遗物”显影宝镜如获至宝地收了起来。
妲己想起二王召集诸大臣求询比干一事。忙跪下请罪:“陛下,喜媚无福,妲己无能,害陛下枉杀首相皇叔,被微子、箕子及群臣所责,请陛下降罪。”
微子、箕子本来就是个幌子,包括比干之事在内,都是大有水分,张紫星又怎会真地受到群臣的质疑,当下将妲己搀起,说道:“比干之事,虽是可惜,但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而喜媚香消玉殒更是令人痛心,此乃天数,与你无关。此时你也不要太过难过,须好生保重身子,以免伤身。我与喜媚无缘,乃至痛失佳人,累她病故,实是终身之憾。你是我最爱的妻子,若是你再有何病恙,我当寝食难安。”
妲己在逍遥子处受到了极其冷漠的对待,回宫时,天子对她却是关怀备至,当下暗暗感动,说道:“陛下为我荒废朝政,惹天下非议,我实是大商罪人!”
“寡人自登基以来,文治武功,开创太平之世,如今纵有小祸,亦不足为患。与其每日朝看那些大臣勾心斗角,倒不如用这些工夫陪在爱妃身边。纵是天大的罪责,也有寡人承担,你不过一妇人,与你何干?”张紫星凝望着她有些红肿地眼睛,又加重了语气:“寡人待你,乃真心真意,纵为你失去这大好江山,亦是无悔!”
妲己更加感动,心中却是暗叹不已,因为她来这里,为的正是颠覆这六百年商王朝的“大好江山”,虽然天子让她感动甚至是感激,但“颠覆”这个最终的结果却是无法改变,也无力改变的。
妲己虽非凡人,但经历过今日之事后,大喜大悲间也不免身心俱疲惫。在张紫星刻意的安慰下,回寿仙宫后不久,便沉沉睡去,根本无须幻水珠。张紫星看着那“前世”就熟悉无比的花容露出令人心痛地憔悴,心中一阵感慨,暗叹一声,吩咐鲧捐好生伺候,朝外走去。
此时孔宣与应龙夫妇尚在摘星楼地底地基地中,但张紫星并没有马上前往基地,而是立刻换上便装,往皇叔比干的府邸而去。
自白天发生剜心之事后,比干府一直大门紧闭,就算是平日交好的大臣都无法入内。与外人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是,比干此时并没有“卧病在床”或是“横尸府中”,相反,他的日子过得相当的“滋润”。
张紫星潜入比干的书房中,见他一边舒适地躺在御赐的摇椅上,一边饮用着“国师”送的美酒,哪有半分被“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