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主倏地立足,转面说道:她们道被闭,就在屋内,老夫在峰上等你。语甫毕,行去。
华云龙略一沉,来到茅屋之前,伸手推门,木门「呀」的一声,应掌而开。屋内漆黑似墨,但以华云龙眼力,依然清晰可辨,但见当门一间草堂,置着一桌二椅,墙角一张木床,床上并肩躺着两人,靠外一人,正是那薛灵琼,唇若涂丹,鼻若悬胆,十足美人胎子,人虽躺着,一双清澈若秋水的明眸,却呆呆凝视承尘,这时,似是听见声息,秋波微转。靠内躺着的,脸上伤痕累累,却酣然入梦,正是那薛娘。
华云龙一语不发,走上前去,轻轻在薛灵琼天灵上击了一掌。薛灵琼但觉一股热流,由百会缘脉而下,所过之处。舒畅万分,被闭道,登时打通。她娇躯一翻,坐起床沿。她已习于屋中黑暗,依稀看出华云龙身形,觉得心头淤塞,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字也说不出,玉面神情,恍若大梦初醒,疑真疑幻。
华云龙长长叹息一声,道:姑娘感觉如何?薛灵琼闻言,美眸之中,突然迸出两粒珠泪。华云龙暗道:她一主一仆,必身世凄凉,遭遇悲惨,再逢上申屠主这等魔头,想来更受了不少惊骇。这般一想,心中怜惜之意大起,柔声道:在下援救来迟,姑娘受惊
薛灵琼低声道:华公子不知如何,热泪泉涌,恨不得放声痛哭,但她个坚毅,一抹泪珠,强自忍住。
华云龙忽然念及与申屠主之约,瞿然一惊,觉得耽误不少时间,暗道:我与申屠主一战,十九必死,其他犹可,这「瑶池丹」却关系中原武林千百高手,不可不妥为处置。转念之下,而容一整,道:薛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托。
薛灵琼含泪道:公子有何吩咐?
华云龙缓缓说道:此事关连中原武林极大倏然止住,暗道:薛灵琼武功不高,身怀重宝,那是太危险了。
薛灵琼看出华云龙的心意已甚:公子既信得过贱妾,所嘱之事,誓死完成。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只是贱妾武功低微,却恐力有不逮。
华云龙微微一笑,心意巳决,将装有「瑶池丹」的玉瓶取出,递向薛灵琼,道:这玉瓶中有极为珍贵的灵丹,姑娘由此向西连越二道山岭,在一处山谷尽头,藤萝隐蔽的洞中,可寻到天乙子
薛灵琼骇异的道:天乙子?
华云龙道:姑娘勿须惊恐,天乙子而今已改邪归正。
薛灵琼怔了一怔,道:这么近,华公子为何不亲自交给天乙子?
华云龙淡然一笑,道:星宿派有搜山之举,姑娘小心点,万一找不到天乙子,在下朋友,均可托付。语罢,放下玉瓶,还有那柄薛灵琼的短剑,一掌拍开薛姑娘道,掠身出屋,由竹林枝上,向峰顶。
他辞色虽无异平时,薛灵琼却总觉有些不对,追出屋外,叫道:华公子。
只听华云龙的声音道:姑娘保重。
薛灵琼微微一怔,返身进屋,匆匆抓起玉瓶,塞入怀中,将剑斜腰际,即待出屋,忽又停足,回眸一望薛娘,见她兀自熟睡,薛灵琼美目中,忽又珠泪滚滚,喃喃自语道:这些日子,也真苦了你了。银牙一咬,不再疑迟,向华云龙逝去方向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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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龙展开轻功,何消盏茶时光,已登上峰顶。这霍山又名天柱山,其高可知,此峰更是卓然孤拔,上擎苍天,四山环抱,尽在脚底,满天北斗,几似可攀。只见申屠主冷然凝立,有若幽灵,本来清幽的山景,恍惚笼罩了一层鬼气,令人不寒而栗。
华云龙将手一拱,道:多劳久候了。
申屠主细目一睁,道:老夫却奇怪你来的太快,你那情侣,安排妥了?华云龙见他误以为薛灵琼乃已情侣,却也懒得解释,将手一摆,道:闲话少说,你若要见识落霞山庄的武学,现在就可开始。抽剑横,凝立如山,霎时,他已将一切得失祸福,忘得干干净净,只存着激昂的斗志。
申屠主也不敢小观了他,平日欲睁还闭的细目,此际,光芒大盛。刹那,峰顶弥漫了一片战云。只听华云龙一声大喝,健腕一振,剑罡四迸,攻出了第一招。这一招凌厉之极,申屠主却冷冷一哼,道:小子未臻化境。欺身一掌,无视于那威猛剑势。
讵料,华云龙剑至半途,倏地到气一敛,声息全无,已袭近申屠主腰际。申屠主瞿然一惊,吸腹提气,全身不动,倏尔移开三尺,口中不由赞道:好小子,配与老夫一战了。
华云龙冷然道:尊驾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心中不由暗道:这魔头功力果真高得出奇,但凭一口丹田真气移身,竟然犹可开口。
这开头一招,两人都对敌手武功,重新估计,也神陡长。申屠主略落下风,心中激起好胜之意,轻轻一哼,挥掌攻上。展眼间,一场武林罕见的激战开始。十招一过,华云龙已走下风,但他见状,立刻采取守势,一柄剑施展的若铜墙铁壁,泼水不透,一任申屠主攻势若迅雷疾电,狂风暴雨,始终支持着不败。
申屠主攻了七八十招,未能将华云龙击败,觉得以自己身份年龄,百招之内,若收拾不下华天虹之子,实是有失光彩之事。他心念转动,忽然沉声道:华云龙,老夫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