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家豆腐和白虎红狐,如今在玉林镇,似乎没有人不知道夏家仨孩子,又见王喜跟书瑶的熟稔态度,李掌柜好意提醒了一句:“夏姑娘,这白玉笔洗的玉质和雕工确实都不错,但损坏太厉害,肉眼看不到的损伤可能还不少,打磨抛光以及重新切割、检查、加工的费用……嗯……恐怕不值当。”
刘老二父子紧张地看着书瑶,这白玉笔洗是刘家祖传下来的,据说价值不菲,只是中间经历了一些浩劫,损坏了。即使这样,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刘老二还是不会卖掉的,正如李掌柜刚才所说,留个念想也好。
书瑶行了一礼:“谢谢掌柜伯伯的提醒,我娘曾经教我一个养玉的方法,我想试试,养得好最好,养不好就算了,形状蛮好看的,我自己用或者给我大哥用都行。可是大强的娘如果不赶紧看诊用药,病就不会好呀。”
李掌柜眼中一亮,养玉?这小姑娘真会?听说那夏家娘子甄氏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也许真的有秘方呢。他是生意人,一下看到其中的亮点,嗯,待会儿要跟王喜说说,让他牵个线,如果书瑶成功了,他想再亲眼看一看这笔洗。
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大强坚定地说道:“姑娘,如果这玉养不好,银子就算我们借的,我以后一定会还上,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姑娘。”
半天插不上话的丁媚儿“嗤---”了一声:“一个傻的,一个疯的,报答?凭你?”
丁媚儿轻视地斜睨了大强一眼,黑瘦黑瘦,一身蓝色布衣虽然干净整洁,但好几处打了补丁,脚上丈青色的布鞋明显太短小了,两边大拇指都露了出来,侧边也已经开始开裂。
大强涨红了脸:“我今年才十岁,莫欺少年穷”,这还是隔壁当私塾先生的秀才大哥昨日刚教他的一句话。
丁媚儿不知道的是,几年后会有一天,大强的这句话真的兑现了,在她想拉拢他时他一脸傲然地重复了一遍。那时,她多么后悔今天自己对这完全与她无关的人和事多了几句嘴。
书瑶没有理会丁媚儿的话:“大强哥哥不必介怀,我买下了,是好是坏自然都是我的事。你们赶紧去抓药吧,然后来我们家找我大哥。”
书瑶没有想到大强已经十岁了,看起来个头只比书文高一点,像个六七岁的孩子,明显是长期吃不好吃不饱。不过大强的眼神让书瑶感受到他的坚定、诚挚、以及一种自强的精神。
刘老二带着大强感激万分地走了,丁媚儿不耐地瞥了念儿和书瑶一眼,对着刚上楼向她走过来的祖母和娘亲囔道:“祖母、娘,我挑中了一个玉屏架,送给祖父他一定喜欢,可是这两个人一定要跟我抢,伙计不肯卖给我。”
丁老夫人和丁二夫人皱了皱眉,丁二夫人厉声道:“谁是掌柜,把掌柜找来,这么大的店怎么可以欺生?揽月轩不是一向标榜顾客至上,一视同仁吗?”
“这位夫人说得没错,揽月轩一向不欺客、不欺生,这个屏架是徐府三姑娘和夏姑娘先看上的,是贵千金从徐府三姑娘手上抢去,在这里的很多顾客都可以作证。”伙计态度好好,但语气却是很坚定。
“是呢,我正好在旁边,亲眼看到这位姑娘突然冲过来抢东西呢。”
“可不是?我也看见了,小小年纪就这么刁蛮,真不讲理!还说她祖父是中书侍郎呢。”
“哈哈,人家徐姑娘的爹可是中书令,正好官大一级。”
……
周围几位看到之前情景的顾客都纷纷站出来作证。
这下丁家婆媳的嚣张气焰一下灭了,还立时紧张起来:徐三姑娘?中书令徐大人?媚儿抢了徐大人嫡女的东西?那可是他们府老太爷的顶头上司啊!
丁二夫人心里叫苦不迭,她陪着婆婆在楼下挑首饰,听说这里买的价格比京城店里低一些,正好带进京送礼。宝贝女儿就自己跑上来了,早知道这样,她就该跟上来才好。
“误会,误会,媚儿,快向徐姑娘道歉。”丁老夫人低喝,她很宠爱这个貌美非凡、前程似锦的孙女,平常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可是……徐大人……唉,媚儿是被宠得娇蛮了些,进京以后要请人来好好教导一番,否则就依这性子,又不知遮掩,以后即使进宫了也讨不了好,那个地方可不是仅仅有美貌就可以的。
“祖母,”丁媚儿撅起了嘴,不过她也听到周围的议论了,知道念儿的父亲是自己祖父的顶头上司,自己一家威胁不了她。不过,让她道歉?门都没有,她从来就没跟任何人到过歉。
书瑶拉了拉念儿,轻声说道:“算了,念儿姐姐,我们买了屏架赶紧走吧,还要去云彩坊买绣线呢。”丁媚儿非常记仇,念儿姐姐过两三年还是要进京的,少惹她为好。
念儿本来也不是个咄咄逼人的主:“好,伙计,帮我们包好结帐”说着跟书瑶一起并肩向楼梯口走去,书瑶还不忘跟王喜行礼道别:“王叔再见。”
“好,你们有什么需要记得找王叔,我答应你们金叔叔要照应你们的。”王喜也越来越喜欢这个知礼大方又善良的小姑娘了。
“诶,夏姑娘,你……”李掌柜本能地想拦住书瑶交代一句,想想又打住了,这里人这么多,还是晚点再跟王喜说吧。
书瑶询问地望向李掌柜,见他没有继续,就浅浅笑了笑:“掌柜伯伯再见。”她知道李掌柜想说什么,其实她明言自己的娘有养玉的方法,也是特意说给李掌柜听的,至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