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威心头一惊,伸手便去抓无瑕,下坠的力量令两人急速掉落,发觉便要摔下地面,明威在空中一个轻甩,两人顿时换了位置,等落地之时,他的背部重重撞在地面,而无瑕却跌在了他的身上,毫发无损。
“你没事吧!”明威急切的抬头看着胸口那人,无瑕只抬眼望了望他,话未出口,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小侯爷带人回到了桃乐轩时已是午时,发现桃乐轩空无一人不禁便是一愣。
方才去川蜀绣庄时周明海说无瑕等人巳时便已经离开,于是他才带着南宫白泽匆匆而回,想看看无瑕身子是否好了些,还要不要另请大夫再瞧瞧,结果回来之后竟不见一个人影。
门一声轻响,弦伊和鬼翼提着东西进了门,见小侯爷站在院中,弦伊笑着一示意,指着鬼翼手中的鸡道:“今日让你们尝尝正宗的八宝鸡,小心别馋得打起来。”
小侯爷却越过他两人的身子往后一望,道:“怎么这会子才回,周大叔说你们巳时便离开了的,无瑕竟也跟你们胡闹了,他人呢?”
弦伊听他问话脸色便是一变,将手中东西往地上一丢,也不回答,直冲了后院而去。
门一扇接一扇被推开,弦伊一瞬间感到手脚冰冷,小侯爷见她神色不对,跟在后面将她一拉,急促的问道:“怎么了?难道他不是跟你们一起回来的?”
弦伊已经慌得手足无措,话语中带着哭腔,使劲的甩开小侯爷的手便往外奔:“我说了不能让他一人回,可怎么好,这会子还没到,骑了马的,怎可能现在还没到,如何是好!”
小侯爷听她说话便知出事了,无瑕心思缜密,不可能去了何处而不交代,唯一的可能是,他在回来的途中出了问题。
想到无瑕依然虚弱的身子与此刻临安城动荡不安的局势,小侯爷的心被猛的一揪,身子一动向外疾奔:“都出去找,大街小巷,注意问问可有人看见他的去向!”
那一行人急匆匆的出了门去,然后四下分散,顺着每一条街道小巷细细寻找。
天色渐渐暗淡,郊外的一间小木屋中亮起了烛火,明威回身看了看那额间渗着汗珠的人儿,然后走到桌旁拧干了帕子上的水,到了床边俯身拭去了他额间细汗。
好烫!他在发热!
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无瑕的双颊再次呈现出酡红色,他似乎做了什么梦,那泛白的唇在喃喃低语着什么?
慢慢凑下身子,附耳倾听,明威听到那人口中断断续续的话语:“娘亲……不要……不要丢下我……”眼角渐渐渗出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打在了明威放在枕边的指间,抬眼看着那晶莹的泪水,明威的心突然被触动。
他梦到了什么?!娘亲!莫非他也是自小便没了娘亲,跟自己一样,是个无人疼爱的孩子?
“白炎……白炎……”
他在叫那人的名字!可是为何他会如此伤心?他们明明便住在一起,且关系亲密,却为何在梦中呼唤那人时还会落下泪水?!
手指不由自主的伸出,轻轻抚在了那张美丽的脸上。
感受到了一丝凉意,无瑕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
心头倏然一惊,明威快速收回了手指,霍然起身向后一退。
无瑕却只是微微睁了睁眼,模糊不清的视线令他根本无法看清眼前之人,他努力想要动下身子,却发觉全身酸软无力,无法动弹。
“明威……”
明威有些慌乱的返身将帕子浸入水中,拧干,然后到了床边蹲下,将帕子搭在了无瑕的额间。
“我并非有意挑衅你,我当时心情太糟糕,只想发泄一番,却忘了你本就病着,根本不能强行动用真气。”
“你没事了吧……”
“你为何——为何还来问我有没有事,你自己都病成这样了。”明威愧疚的望着无瑕,深锁的眉头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映着那人儿虚弱的容颜,愈发的让他心底不安。
“因为,很多时候,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身份和所走的道路,但我们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心,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你好孤单,一如当年的无瑕,那么无助,所以我想帮你,可是,你却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你若知道我是什么人,恐怕,会避之不及吧。”明威深吸一口气,自嘲的浅笑起来。
“你若知道我是什么人,恐怕,也会避之不及了吧。”无瑕也浅笑着叹息了一声,语气中透着无限的落寞:“我姬无瑕手中血债万千,早就已经洗不净了,你却还当我是好人么。”
明威被他的一番话怔在了原地,口中喃喃道:“那么那孟小侯爷……”
“他是好人,对我很好,可是,我却根本配不上他!”
看无瑕那瞬间落寞之色,明威心头微微一痛,不再问他,而是伸手道:“我送你回去,天已经黑了,你不见了,他……他定急坏了。”
无瑕这才抬眼去望木屋的窗子,见窗外果真墨色尽染,不禁便是一急,挣扎着起身,道:“竟到了这个时辰,大家定在寻我了。”
发觉明威伸手来扶自己,无瑕下意识的便要躲开,却终究没有躲过,当明威伸手碰触他的那一刹,他意外的发现自己竟没有了抵触,那种旁人一碰触便会呕吐的现象居然消失了!
明威并不明白无瑕那一瞬间躲开自己是为了什么,见他并无太大反应,遂扶着他出了门上了马,看他坐在马上微微弓着身子,想他定是身子虚弱无力支撑,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