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炎站在原地,颇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赵穆,早就听说赵穆此人脾气倔强暴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他如今这架势是不准备跟自己再谈下去了,虽然知道他是一番好意,怕自己以卵击石,寡不敌众,然,凡事若不试一试,又怎知可不可行呢!
知道争执下去必然无果,倒生生伤了和气,白炎就此压住了话语,站了片刻,与赵穆苍浪二人告辞,带着南宫热河出了帐去。
“小侯爷!”南宫热河见那人走得急,以他对此人的了解,知道他必定不会如此就善罢甘休,果然刚到了他的身边,便听他道:“咱们先去巡防营,找秦篪,玲珑跟白泽应该已经回来了,去看看结果如何。”
“小侯爷,你莫非真的要去蒙城盗船?”
白炎没有停下,只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道:“盗?他左何镗拿的是朝廷的俸禄,行的是皇上给予他的权利,我一个堂堂卫将军,二品之职,还需要去盗船么?”
听他狡辩,南宫热河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低声嘟囔道:“想当初不知是谁百般推脱,这般年龄便身居二品还诸多不愿,此刻倒好,官大一级压死人,倒知道摆架子了,你可别忘了当日在蒙城,左何镗是明目张胆的让人追杀咱们的,这若真去了,不是盗船,是什么?”
白炎被他一番抢白闹得哑了口,忍不住一个手肘撞在了他的胸口上,恨恨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他敢让人追杀本小侯,我便要他原州水军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南宫热河吃痛的捂住了胸口,见那人眼中闪着熠熠之色,不禁暗道不好。
看样子是拦不住了,可这办法除了冒险之外,倒也不无可取之处,若是果真弄到了楼船,从水路绕开巨鹿到了十方,进可阻拦赫博多军队,退可由水路离开,不至于被那两方人马前后夹击,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是现在的问题就是,怎样才能弄到那船?原州水军发展至今已经十余载,水上作战训练有素,就算盗了船,又怎能逃得过后面船只的追捕。
当真是越想越可怕,南宫热河抬头想要将自己的想法告知那人,才发觉自己愣神之间,那人早已远远而去,只剩下一抹淡影。
脚步停留在了原地,南宫热河回头去望白山的方向,然后轻声道:“爹爹,河儿定会来寻你,你一定要活着等着我!”
“四十人皆已经毙命,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水玲珑与白泽早已带人回到了巡防营中,听得秦篪说小侯爷与赵穆将军和苍浪先生在商议对策,两人令手下皆散去休息,自己则在秦篪帐中等着那人归来,现在见了他,便将战况一一回报。说到张俭之之死时,白泽其实是有犹豫过的,可是,正如他所想,若那人不是公子,岂不是让小侯爷白高兴了一场,如今形势危急,容不得他分心,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见白炎听完之后陷入沉思,那三人皆疑惑不解,正此时,南宫热河慢吞吞入了帐内,看那人眉目之间的神色,禁不住扶额叹道:“我的爷,你还在耍那心思吗?赵穆将军都说了不会调兵助你,咱们只百余人,能成什么事?”
白炎闻言眉头一挑,嘿嘿笑道:“有些事情并非人越多越好办,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只是这楼船结构复杂,咱们这些人中也没人接触过,操作恐是难事。”
“楼船?!”那三人闻言皆惊得一跳,然后脸上神色各异。
秦篪上前一步拱手而道:“楼船是水军作战所用,咱们九原并无这个,小侯爷何来突然提及。”
白泽看南宫热河一副头疼之貌,便知这主不知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正要说话,便听水玲珑在旁道:“小侯爷莫非是想从左何镗手中夺船么?咱们不是要去白山援助吗?难道有水路可走?”
白炎点了点头,返身看着众人,道:“白山与巨鹿之间有一城池名十方,我们分析爹爹极有可能退居此处,十方之后有莱芜江暗流汇入怒江,若能弄到楼船,便可由九原绕行巨鹿到达十方之后,可进可退,于我们来说,是个极好的方法,只是……”
话毕,他轻轻摇了摇头,也自知要再入蒙城何其不易,更别说在三万水军之中盗取那船。却不料秦篪听完之后微微一顿,有些犹豫,然片刻之后终还是道:“秦篪的姑父便在原州水军之中,名叫简玉德,是十舰之长,在水军之中威信极高,只是为人死板……”又顿了一顿,显然秦篪在想如何来形容其姑父之性格:“乃愚忠之性!”
“哦?”这一下便连南宫热河也露出了惊喜之色,白炎更是疾步上前将他一拉,道:“倒是出乎意料,如此当可以一试,若是能弄到楼船,无论是白山将士或者九原将士都可免了不必要的伤亡,你可敢与我们一同入蒙城一试?”
秦篪看着眼前那人,许久,轻轻呼了口气,露出了笑意来:“你是成乐的小侯爷,本可远离战场,保全自己,如今却愿以身犯险,为我九原一搏,我秦篪也非贪生怕死之辈,小侯爷既然看得起我,我便与你们同行,去蒙城!”
“好!玲珑——”回身唤了水玲珑,白炎却又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