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6-04
大殿上人头攒动,朝臣林立,却无一人敢出声喧哗,因为自打进门开始,李宗治便没开过脸,他的一双眼看似漫不经心的扫过殿下众人所站的位置,然后定格在了列于最前端空出的一处上。
“相国大人今日为何没来早朝。”
声音不慢不急,一如平常,可神色却已经明显有了不悦,或者更多的是一种探寻,因为那人这几日为了北上援军的事情天天往宫里跑,今日知道自己上朝了却迟迟未到,实在是,于常理不合。
莫非……
李宗治的眼眸暗了一下,冷笑着将身子靠入了龙椅之中,摆弄着腰间的玉佩懒懒道:“看来相国大人今日睡过头了,众位卿家,有谁愿代朕前往相国府一探呢?”
鸦雀无声,殿下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应答。
往日相国大人在殿上常与皇上对着干,在众人看来,皇上若是能有一天不见他,当真是求之不得,今日倒是怪了,相国大人未到,皇上倒是不愿意了。
“启奏皇上,相国大人最近为了北援大军突然失去消息一事日夜操劳,染了疾,昨夜臣曾前去探望过,想来他是因此而误了上朝的时辰,还请皇上见谅。”
西南将军陈文章踏出一步,向李宗治回禀道。
“哦?相国大人病了?还好朕大早的便让莫寒将军前去相国府探望了,否则,还真是要错怪他了。”话是寻常,可说话那人的身份却不寻常,众人见皇上不似平时模样,皆心头一颤,忐忑不安起来。
究竟发生了何事,整个大殿的气氛竟如此怪异起来,众人心中有了揣测,却不敢附耳交谈,只能低眉敛目惴惴不安的等着莫寒的消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李宗治困倦的打了几个呵欠,宗然见状忙奉上了茶杯,道:“皇上喝茶。”
李宗治伸手接过茶杯,轻轻的磕了磕杯口,低头去抿时听得殿前传来了脚步声,抬头望时,只见莫寒匆匆入内,到了大殿中双拳一抱,扬声道:“启奏皇上,臣去了相国府,然相国大人却不在府中,问及家仆,都说相国大人昨夜便已经离府,至今未归。”
“啪!”的一声,那茶杯被李宗治扬手飞出,正砸在了陈文章的脚下,陈文章一个惊颤扑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
“恕罪?陈大人何罪之有?”李宗治寒着脸站起身,慢慢走下台阶,到了陈文章面前。
“陈大人说,昨夜去探望过相国大人,那么,陈大人必定知道相国大人现在何处了?”
“臣……臣……”陈文章浑身抖若筛糠,他恨自己方才多言替武凡中打圆场,如今却已经骑虎难下,无论承不承认都是欺君之罪,只好哭丧着脸将额头重重叩在了地上:“臣不知,请皇上饶命。”
武凡中跑了!
李宗治咬牙切齿的瞪着陈文章,脸上有了狰狞之色。
昨夜莫寒回来之后便将那图呈到了他的手中,他心中很是诧异,他不知道莫寒是从何处得来了如此精细的分布图,可是,莫寒却说不出来由,所以他犹豫了一个晚上,并非他不信任莫寒,而是这事兹事体大,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深思熟虑了一夜之后,他决定让莫寒先去相国府将武凡中控制起来,然后再派兵前往这九大城池肃清,可谁料,武凡中竟事先得到消息,跑了。
二十年了,那人压在自己头上二十年,如今有了机会能将他拉下马背,却就这样让他给跑掉了!
胸口恨意横生,李宗治怒极反笑,伸手拍了拍陈文章的脸,轻声道:“没关系,武相不见了,朕再派人去将他找回来,陈大人一直与武相关系密切,想来也定难以心安,来人——”
“皇上!”殿前侍卫应声而入。
“将陈大人请下去,安置在源安殿中好生伺候着,待朕寻到武相,再让他们好好聚上一聚。”
“皇……皇上……臣的确不知相国大人去往何处了,皇上——臣请皇上饶命啊——”凄厉的叫喊声在大殿之上回荡,殿前侍卫将瘫软在地的陈文章左右一挟拉了下去,那阵势一出,整个大殿的朝臣们皆噼里啪啦的跪了一地。
承建侯李永德俯首叩地,整个身子抖得止不住,他心中懊恼武凡中竟然私自离京而未通知自己,然也知道李宗治暂时不会对自己动手,可北援大军至今杳无音讯,武凡中这当口人又不见了,是个人都知道出事了,这般情形之下,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所以当陈文章被拉下去时,他连吭都没敢吭一句。
“相国大人年纪大了,若是遇到什么事情还当真难办,飞云回来朕也难以交待,莫将军可有派人去寻。”李宗治接过宗然递来的罗帕擦了擦被茶水溅湿的手指,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了龙椅之上。
“已经派出人马去寻,臣是特地来将情况回禀给皇上的。”
必定是有人通知,武凡中才会在这节骨眼上跑掉,以此类推,那九大城池的兵马此刻必定也已经转移,劳师动众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追捕这样四下分散的势力实在不值,李宗治与莫寒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一拂衣袖道:“朕累了,有什么明日早朝再说,还有,最近天下不太平,朕决定实行宵禁,东都四大城门酉时一过便全部关闭,任何人要离开京城,都得有朕的手谕,都听清楚了吗!”最后那句话看似平淡,却让那一干臣子听得胆战心惊。
“退朝!”
李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