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贿的事情,又一次震惊了朝野。
一是因为牵扯甚广,再一个是因为,数目巨大,并且性质相当恶劣。
而萧明睿一怒之下便将兰妃、以及晋国公全部都打入了大牢之中,并且亲自审问,而项元杰也并没有摆脱嫌疑,一块儿蹲进了班房里。
审讯结果也令人大吃一惊。
兰妃毕竟是娇滴滴的后妃,萧明睿的威吓,再加上阴森冰冷的牢房,让她没坚持多少时间,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交代了。
事情大概与叶清璃和萧庭逸猜测的不差多少。
廖之的确是被迫害的,因为,他章均艾,在六部堂(也就是六部共同的联合大型办公室)的偏僻角落里,与一个浑身捂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交谈。
并且,他们交谈的内容非常反逆,但具体是关于什么,以及那神秘人啥样子,兰妃并不太清楚,反正程金告诉她,章均艾担心会东窗事发,便指派项元杰去买通了刘青山,也就是廖之曾经的下属。
他们先是偷取了廖之的笔迹,找人模仿签名,将赈灾粮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走,让廖之遭遇一个措手不及的飞来横祸。
百口莫辩的廖之无力反抗,但他却也并非傻子。
而发现了章均艾的猫腻之后,他竟然弄到了当时的那份礼单,且保存了起来,虽然,如今已经无人知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这份礼单却实实在在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而且,通过郑恩义对程金名下的资产又一次彻查后,发现了一件非常惊人的事实。
那就是——
看似财力雄厚、家大业大的程金,实际上,家底却并不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向章均艾送礼,竟然都要用自家妹妹的御赐首饰来补贴其中。
所有的大额资金流向,都悄无声息的流向了义丰镇一个极为不起眼的小酒铺,而据账目记载,程金是从这个小酒铺定向合作,还大量购买了那里的独门佳酿,并且,就在京城他自己的店铺中出售。
可是,等郑恩义亲自带着人到了义丰镇,却发现,别说什么酒铺子了,整整一个小镇都空了。
就好像,那里从来都没人住过一样。
踏破铁鞋却扑了空的萧明睿,自然更是火冒三丈,于是乎,便抓着被火速下了大牢的章均艾与项元杰,开始了新一轮的严刑拷打。
反正,背叛者是没有人权的,更何况,他们背叛的是皇权。
之前他本来是想着,一定要抓住决定性的证据,再对他们判罪,可没想到的是,章均艾虽然铁骨铮铮,死活咬牙不说,可项元杰求生欲极强啊。
知道的都说了,还又牵扯出一批深水党,实在是为萧明睿发火,提供了非常完美的活靶子和平台。
于是乎,晋国公府程氏株连九族,活人一律斩首,死了的,包括祖宗八代在内都被刨出来,晾在太阳地里鞭尸,章均艾被凌迟,足足二百零一刀才咽了气,而项元杰因为‘戴罪立功’,被萧明睿几位仁慈的赏了五马分尸,比凌迟能稍微痛快一点的那种。
‘砰’的几声,就四分五裂,嗝屁。
当然嘛,廖之的冤案也终于‘顺道’平反了。
萧明睿虽然有些很不情愿承认自己的错误,但是,勇于承认错误,却又是个肝人设的好机会呀!
冲鸭虚假男孩!
但人都死了,平反了又如何?
不用赔偿,也不用俸禄,给个堂皇的虚名就行,所以,终究只是做给活人看的。
于是,廖之被追封为一等明国公,孙女廖红雪,为嘉奖她坚持相信爷爷的毅力和勇气,被破例尊为永安县主,没有人再提梅亦寒,更无人记得,他曾‘大义灭亲’。
亦或者,谁也不屑再提起他这种人。
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个原本看似不起眼的刘青山,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处可寻。
……
“红雪,我们来看你了。”
那座曾经光秃秃的坟头前,终于被立上了一块崭新的石碑。
上面光明正大的写着:廖红雪之墓。
“但是有一件事情很抱歉,红雪。”
叶清璃将一束菊花放在碑前,轻声抚着上面的字迹,说道,“廖司农的尸首,我们依然没能找到一点点残留的痕迹,朝廷厚葬的也只是衣冠冢,只希望你们爷孙在下面相聚后,再也不分离。”
当初,廖之被斩首后,尸首就会由京兆尹销毁处理,真正的不给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一点人权。
而且,古代人讲究个入土为安,那么为了惩罚,自然就焚尸灭迹,永远不让你入土,也不让你灵魂安息。
廖之的尸首,就是被这么处理掉的,那个焚烧坑里有很多骨头渣,却也根本不知道是谁的。
“对不起,本王没做好。”
萧庭逸一直都沉默着,盯着墓碑上的名字,神情肃冷。
廖红雪的死,一直都是他心头的愧。
“沉痛只能缅怀。”
叶清璃仰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看着细细地雨丝正落下来,冰冰凉凉的落在脸上,似乎一如之前的某个雪夜。
忽然地,心中就窒息了一下。
“王妃?”
看见叶清璃半托着手在空中,神情怔怔地,却止不住的流泪,萧庭逸有些担忧,“你想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萧庭逸清晰的感觉到了她的悲伤。
“没事。”
叶清璃回过神来,对他咧出一个‘我很好啊,没事啊’的微笑,可眼中故作的坚强,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