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铮不说“有毒”还好些,这一说,桂花觉得脸更痒了,不住的抓挠,已经挠掉了一层蜕皮,两个脸蛋没个看了。
黄铮一把拉住越挠越厉害的桂花,摇头道:“再挠以后就毁容了,先将脸洗净了,再抹些蛋清或蜂蜜,这样能缓解一些。”
桂花依言将脸重新又洗净了,抹了蛋清,再抬脸时,脸上被挠得红红点点,衬着发亮的蛋清液,别提有多滑稽了。
桂花照着镜子,看着难看的自己,气得要将红粉盒子砸了,被黄铮一把抢了过来,央求道:“桂花,这东西对你而言是坏东西,对我而言可是好东西,你若不想要,给我可好?”
桂花眨着懵懂的大眼睛,一脸悲凄道:“铮儿,我知道你家现在被全村孤立,吃了上顿没下顿,顿顿野菜裹腹,但也不用想不开吧?再过半个月,南下的船开运了,你爹又可以去卖力气赚钱了,你别太犯愁了,再不济我每天从牙缝儿里挤出半个杂面窝头给你填肚子......”
桂花说得真诚,窝头虽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青黄不接的农家,在同样贫穷的桂花家,一天半个窝头,已经是她所承诺的最大的帮助了。
黄铮“扑哧”一声乐了,举起三个手指头,十二分笃定的发誓道:“你放心好了,连杨休杨一毛那样的人都活着呢,我死啥啊!我只0是、我只是想让黄锢用这红粉子,在石头上画画玩,对,画画玩。”
黄铮总不能向桂花一一解释深奥的化学知识吧,只能用黄锢当籍口遮掩过去。
现在的黄锢拖着病体,全村人拿他当瘟疫一般,在家呆着实在无趣,黄铮给弟弟找些玩物也是情有可缘。
桂花将粉子递向了黄铮,临放到手心儿里时,却似后悔的缩回了手。
黄铮以为桂花心疼她花掉的那五文钱,掏出空空如也的荷包,自我解嘲道:“我现在的荷包,比我的脸还干净,比我的肚子还要扁,你不会现在就管我要买红粉的五文钱吧?以后用东西来抵中不?”
桂花嘻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现在就让你抵,不准拒绝。你,陪我去相亲。”
黄铮不由得翻了一记白眼,定是桂花怕自己脸蛋毁了,心里不托底,将她又当成镇宅壮胆的吉祥物了。
黄铮无所谓的点头答应了,就她现在又黑又壮的样子,只能称托出桂花的娇小可人,绝不用担心抢了风头,当然,忽略掉桂花那张油光锃亮的脸的情况下。
相亲的地点说远不远,走上半个时辰的山路,便到了枣河沟村,村中有条河。
按照约定,成大郎站在河东头,装做用水桶打水的样子;
桂花娘、桂花和黄铮站在河西头,装做走亲的外乡人,临时坐在河边歇脚的样子。
远远的看着,成大郎十八九岁的样子,中等身材,很是礅实,浓眉大眼,想要看桂花和黄铮,又怯生生的不敢抬头,只能偷偷的覤着,一看就是个憨直壮实的农家青年;
此时正是阳光升起之时,黄铮让桂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侧着脸,刚好让阳光照在脸颊上,让人只隐约看见桂花黄晕发光的俏脸,看不清上面发亮的蛋清液,以及隐隐的红色点点。
在阳光的映称下,反而有种卓卓神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