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的房间依然灯火通明,门半敞着,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谈话声。
南乐清楚的捕捉到有易辞的声音。
她像一只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附在门框上,再一次偷听他们说话。
“你还要多久才能研制出解药?”易辞的声音。
“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儿进展。”江奇书叹着气说。
“我们等不了了,今天她头痛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带人杀进他的老巢,无论如何,都得拿到解药。”易辞坚定的声音。
解药?研制不出?她不是得的瘟疫么?和州百姓不是都好了吗?那她为什么好不了……还是说,她得的根本就不是瘟疫?!
南乐身形巨顿,心中也猛然一震,猜到了什么。
她一脚踢开了另外半边门,闯到他们面前。
“你们在说什么!”
闻言,易辞和江奇书齐齐一愣。
易辞回了回神,朝她走过来,试图搪塞,说:“这么快就睡醒了?好些了吗?头还痛不痛?”
南乐重重打开他伸过来的双手,紧聚的眉峰下一双含着火焰的眼睛逼视着易辞。
“我、在、问、你,”她一字一顿清晰的大声重复道,“你们在说什么。”
易辞不语,看来她都听到了。
易辞凝望她,沉默半晌,而后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我们说的是另一件事,与瘟疫无关,你别想太多。”
南乐只字未信,对他的搪塞充耳不闻。
她盯了他一阵儿,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从来就不是瘟疫,对吧。”
话里却并无疑问的口气。
她已经猜出来了。
易辞见她如此,索性眼神里便不再含着闪躲。
“是。”声音显得沉重。
他以为南乐知道了以后会崩溃大闹,但她比他想象中的要平静、冷静、淡定,她只是看向江奇书,静静问道:“无药可解,是么。”
江奇书低头不语。
南乐心中便有了个大概,她沉默了一会儿,淡然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易辞听了这话却是不淡定了,他握住南乐的手,安慰道:“别这么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南乐不搭腔这些安慰人的废话,静默不语,表情淡漠。
她看着易辞,眼里隐含了一丝愧疚,对易辞说:“我害了你。”
明明是她把病传染给了易辞,易辞非但没有怨过她恨过她,还不离不弃的陪伴着她,为了让她心安隐瞒着她,独自一人承受死亡来临的苦痛。
易辞沉默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五味陈杂。
忽然,他松开了南乐的手,认真的告诉她说:“不,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南乐一头雾水,疑惑的皱了皱眉。
易辞继续说道:“岑怀瑶,是寥生门的人。”
接着易辞又像是再说另一件事:“那是一种传播性的毒疫,传染十分轻易,只需轻轻触碰。”
因此,所有人连靠近都不敢靠近她,只有易辞一直陪在她身侧。
那是因为,他知道的时候已经被染上了。
易辞继续说:“但是这种毒疫要第一个染上却是不易,需连续七日服用此毒,才会慢慢在五脏六腑扩散,缺一日都不可。并且,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南乐重复着那个熟悉的数字:“七日?”
易辞便道:“而你失踪在密室中,刚好七日。”
密室……
南乐恍然大悟,是密室里的吃食有问题?!
她又觉得不太可能,“可……只是有人提供食物给我,并没有人逼我吃啊,倘若我断食一日,或是早一日出了密室呢?那不就不会有事了?”
办事的人都不带脑子的嘛?
易辞斩钉截铁道:“不可能,计划这一切的人早已将这些问题想好,难道你忘了,密室里还有另一个人吗?”
南乐恍了神。
风……迟皓?他也是幕后黑手之一??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可思议,便道:“怎么……会呢?他也不过是跟我一样被设计进来的啊。”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你一直想要夷为平地的那座石楼就是和州的寥生门,而那风迟皓,就是策划这一切的寥生门门主!”
南乐怔住,深深陷入了回忆……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每次他都能在她遇到危险时及时护住她,怪不得每次都能在她厌食的时候花言巧语一番喂她吃下,怪不得明明同样都吃了七天,她中了毒他却安然无恙,因为他本来就有解药!
但是南乐还是困惑重重:“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他无冤无仇他有什么理由害我!?”
易辞叹了口气,沉重的说:“他要害的不是你,而是我,或许他早已探清你我二人认识,才利用你把毒疫传播到我身上。”
他顿了顿,给了南乐一个缓冲的时间,随后接着说:“乐儿,你没有错,你只是……”夹杂在我们间的受害者。
“我只是夹杂在你们两个中间的受害者!”不等易辞把安慰的话说完,南乐大气,把后面的话喊出来,“根本就是你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却报应在了老娘身上!”
她南乐可以接受别人害她,但是不能接受别人利用害她来害别人,凭什么!
她才是主角啊,要害也直接来害她啊!怕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