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朝廷重犯抓到青楼来了,还这般大的阵势,宫冥夜这是在搞什么鬼?重点是,最近似乎根本就没发生什么大案,什么事值得他亲自出马?
那些官兵的举止粗鲁得近乎残暴,奔上楼来靠近姑娘们后,便是蛮横地扳过她们正在观望楼下景象的身形,然后举着手中的画像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再三比对确认。
待确定眼前的人与画中要犯没有一点的相似之处后,又是粗鲁地将她们往旁边一推,全然不顾娇生惯养的姑娘们被身强力壮的他们这一推会不会受伤。
有姑娘便不幸遭了他们的“毒手”,身形不稳地撞上了护栏,正中额角,登时鲜血直流,他们却连头都不曾回一下,更别提有什么类似歉意的神情或者说句抱歉的话。
云惊华皱了皱眉,但只一瞬便神色淡然地瞅着那正向她疾步走来的两人。
清楚看见两人眸中闪过的惊艳之色,还有起了某种歪念的异样兴奋,她心中闪过厌恶和警惕。
两人走近,一人一只手默契十足的一左一右向她抓来,她往后轻轻一退,淡淡出口:“两位还是与我保持一定距离的好,这样的距离……”
她轻轻瞥了瞥两人抓空却还不打算收回的手,声音清凉,“……足以让两位看清我长相如何,是否与画中之人相似或者一模一样。”
两人还停在空中的手僵了僵,但下一瞬便是被人戳穿心思恼羞成怒,举着手就要狠狠抓向她的手臂,欲趁着抓贼人的名头对她还以颜色顺带占便宜。
云惊华心中不屑地冷笑,不露声色巧妙地往旁边一让,便避过了两人的狼爪,冷声道:“两位看完了吗?看完了本姑娘可就走了。”
不待两人回答她抬脚便走,那两人却当即发威,对着她的背影一声怒喝:“站住!”
瘦高者气势嚣张,猖狂道:“谁准许你走了?本官爷还未看清你的脸!依我看,你就是那个贼人。来人!快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那人声音不低,听见这里的动静,还在检查其他姑娘的官兵立时围了上来,不过眨眼功夫便将云惊华的去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一楼的首领自然也听到了声响,抬头问:“怎么回事?”
那个被激怒的个子稍矮一些的立即道:“参领大人,这女子不配合盘查,小的怀疑她就是那个贼人,乔装后混在这家青楼里。”
那副护军参领一听,绕过那些摆了一地的桌子椅子快步走上楼来,推开人群来到云惊华身前站定,随即掏出怀里的画仔细确认。
周围有惊呼声不可思议的抽气声还有轻如蚊蚋的私语声,云惊华闻之忽然掀唇淡笑,笑得那般纯净纯粹让人眼前一亮,如枝头染了晨露的白色木兰,水灵而雅淡,诱人攀折。
官兵以及离她很近的参领大人被她的笑晃得闪了会儿神,回神后便有人认定她便是那贼人,眼看被诸多人包围退路全无便放弃了垂死挣扎的念头,打算素手就擒,而这笑,则是她的乔装隐藏被人识破后的发狂前兆。
须臾,云惊华止住笑,脸色慢慢沉下来,幽幽地瞅着身前的人,余光瞄过他身后的那些小兵。
“参领大人是吗?想必大人已经比对完,可以放小女子走了吧?”
那人怔了怔,有些被她忽然的转变,话语里的坦然以及那不显山不露水的淡定所惊,随即看看她又看看画像,多看了几眼两人的双眼。
云惊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淡淡一扫,心里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幽幽道:“原来太子殿下让你们抓的是个女飞贼,我很希望我见过或者认识画像上的人,可惜今日我注定帮不上忙。”
作势扫过大堂像是被洗劫过后的混乱,她莞尔一笑,语气轻缈道:“据我所知,太子是个很严谨的人,也很爱民,今日,倒是让我有些开了眼界。”
她笑着转过头来,清澈的凤眸凝视着眼前的人,如一汪灵动的泉水。
“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具体吩咐是什么,可有让大伙小心百姓家中的物件,别磕着碰着弄坏了?
不过仔细想想,大伙很忙,要搜索盘查整个邺城的上百户人家,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注意这些,我想,太子殿下会体谅,百姓们也会体谅你们的辛苦和职责所在。”
她说完往前迈了一小步,语声委婉:“烦请大人让一让,小女子急着外出,再拖下去,天就快黑了。”
那人墨黑色的眸子审视地睨着她,并不让路,眸中有着幽黯的光在盘旋。
“姑娘,你和画中人的眼睛可是有些像,你恐怕得随我们到衙门走一遭。”
那人说完抬手一招,煞时他身后的几个小兵,还有方才想占便宜未遂被惹怒的两人立即围到了云惊华的周围。
那两个挑事者很是不客气地钳住了云惊华的手腕,趁机报复性地暗中使力,嘴角勾着得意猥琐又阴险的笑。
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让云惊华拧了拧眉,若是在平时,这些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可此时对方人多势众,且是官府中人,而周围还有其他人,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她焉能还手教训这些小人?
她不能动手!一旦她出手,便会引来诸多不必要的关注,比如宫冥夜比如墨子谦。
这些关注,只会妨碍她报仇的步调,而且,沐挽卿会武的事于宫冥夜已经不是秘密,她如果出手伤人,只怕睿智谨慎如宫冥夜,会将她和沐挽卿联系起来。
她现在的脸和沐挽卿当初的脸是不同,可有一点不曾变化,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