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天帝明白他的意思,顺着二人方才离去的方向淡淡一扫,笑问:“怀疑什么?怀疑丞相的来历或者意图?”
宫冥夜鹏了眉,面色凝重,“父皇,你明白儿臣的意思的。”
“你啊……”啸天帝笑着摇了摇头,“知道什么是帝王吗?帝王便是那个掌控天下的人,朕身为帝王,既然已经封他为丞相,又岂会现在来怀疑他?”
“早在封他为丞相之前,朕便已经着人查了他的底细,他诸葛家三代人朕都查得清清楚楚,没有一点可疑之处。你以为,朕上了年纪便老糊涂了?”
啸天帝一记淡淡的眼神扫过来,宫冥夜立即摇头否决。“父皇知道的,儿臣没有那样的想法,儿臣也派人查过丞相的底细,可是,儿臣对他依旧有所怀疑,父皇难道就没有?”
“夜儿,为君者,要做到识人善任,还要做到疑人勿用,用人不疑。”啸天帝正色道,“丞相他确实孤傲,有时甚至很狂妄,但这与他幼时的经历有关。
他出身农户,自幼双腿残疾行动不便,平日受尽了旁人的各种白眼,他平生志向,便是摆脱这种白眼,有朝一日考圈名,让世人瞻仰他的鼻息,再也不能对他指指点点指手画脚。
如今,他功成名就,有这样的性情也难怪,这是所有有才华之人的通病,骄傲。作为君王,便该有包容他们这份骄傲的肚量,尤其是用人之际。
你现在给予他们明君对待贤臣该有的尊重和宽容,等将来你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倾尽所有来助你达成所愿,朕这么说,你可懂了?”
宫冥夜眉间闪过豁然开朗的神色,但蓦然想到一点,他的脸色又沉重下来。“父皇,邺城近日发生的事你知道吗?”
“你指白木兰?”啸天帝幽幽看他一眼,“外面闹得那般厉害,朕又岂会不知?朕听人说,你昨晚似乎还花高价买了白木兰一夜。”
“……”宫冥夜面上一热,赶紧解释,“儿臣只是想从她口中打探些消息而已,并无别的意思。”
他想说的明明是其他的事,却没想到啸天帝和他关注的重点不同。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被父母抓了个现行,有些无地自容。
“朕又不是昏君,你不用急着解释。”啸天帝淡淡瞥他一眼,回他,“朕并非古板不化之人,认定你走进青楼便有失你太子的身份和教化,朕知道你去那里是做什么的。
退一步说,人都有七情六欲,男人年轻的时候谁没有一颗火热的心?你就算偶尔做出些疯狂的举动朕也能理解,你只需记住,凡事都有底线,就算你十分喜欢某个女人,也不能为了儿女私情枉顾大业,女人,永远只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你不能让女人左右你的任何决断。”
宫冥夜心中一震,回道:“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嗯。”啸天帝点点头,“那最后,你从白木兰嘴里问出了什么?”
“这个……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她说她并不认识沐挽卿,不知道沐挽卿现在哪里,儿臣派出去调查的人也传来消息,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和沐挽卿认识,就是沐锦绣,在前日之前也不曾见过她。”宫冥夜主动略去了他和白木兰大打一架的事,不为别的,只是不希望啸天帝插手。
“这样……”啸天帝略一沉吟,“看来她是真不认识沐挽卿了,沐爱卿那里可有消息?他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去哪里?会投靠谁?”
“他确实不知,他如今也在明里暗里找寻沐挽卿的下落,连马玲珑的娘家也派人暗中盯着,但就是没有任何音信。”
“这倒是奇怪了,她一个文文弱弱的弱女子,能藏去哪里?竟然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她。”啸天帝悠悠道,“看来,当初我们果真是小瞧了她,她并不是我们知道的那样。”
“儿臣打算让画师多画些她的画像,下令全国境内搜寻她的下落,边关更是会严防死守,绝不会让她混出边关,流落大梁或者西越。”
“嗯,就这么办吧。”
……
当宫冥夜与啸天帝在养心殿商讨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沐挽卿离开天盛,落入他国手里时,顶着沐挽卿真身的云惊华,底气十足地去找红姨要来了属于她的七千五百两银票。
大方地拨了两百两重置房中被损毁的家具后,她将剩余的所有家当一万多两银票放在了怀里,随身揣着,只等天黑便溜出邺城。
午时,收到相府管家送来的信,她拆开读完后微微惊诧。
诸葛无为竟然离开邺城了?还一离开便是一个月?让她如果有需要便去找管家帮忙?这人……
云惊华放下信,对着不远处站着的人笑了笑。“丞相大人什么时候离开邺城的?”
赵进对她恭敬地躬了躬身,回道:“主子今日下朝后就走了。”
这么匆忙?她继续笑,想要挖出点儿内幕来。“他去哪儿了?去做什么?”
赵进知她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十分干脆地告诉她实情,一点也不忌讳。“主子此去是为了见一位朋友,是位医术超群的怪医,如果上天庇佑,主子此去回来后便可以如常人那般行走了。”
云惊华惊住了,脸露惊色地惊呼:“他去治腿了?他的腿能医?”
赵进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变脸,依然神色恭敬。“回姑娘的话,主子的腿一直能医治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需要的药材而已,现如今药材已经找到,只要治好,就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