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很快,雨滴的声音就变成五月的金河,龙舟上那些密集的鼓点。李修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香囊收好,回到了上课的厅堂,事先不知道王延彬要离开的消息,马车也只有等到下午下学的时候才会来接他回去。
厅堂里还剩下几个人在,他们都是忘记了带伞回不去的少年,正等着雨停,李修竹没有管他们,而只是拿出了纸墨笔砚,又开始默默地习字,抄写课本上的内容。
虽然在这个厅堂里教授的内容大概已经超过了蒙学的范畴,但这两年来,也只是将差了一本的四书通习了一遍,至于后面还有没有八股文诗词之类的教授,陆涛就不知道了。
一下午的时间,直到车夫赶着车来接李修竹回去,王语嫣也再没有出现过,心不在焉的李修竹,只能从窗户外面,看到被雨水冲刷,掉了一地花朵的湘妃竹。
第二天,李修竹并没有告诉母亲或者车夫老师已经离开的消息,而是依旧坐着马车往平时去的所在而行。
昨天的雨傍晚就停了,将没有铺石板的街道冲刷得多了些泥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道路不好走的缘故,街道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稀稀拉拉地,每个人脸上都带了些焦急。
车夫赶着车,颇为艰难地穿过了大街与小巷,最后,来到了老师的住处。
有些老旧的院门上了锁,在陆涛的印象里,这扇门从来都没有关上过。
车夫停在门口,有些犹疑地朝周围看了一圈,然后凑近了院外并不繁密的栅栏往里看过去,片刻之后,他又转身回到马车旁边:“少爷......好像里面没人?”
“......我知道了,我们回去。”李修竹看了眼从打开的车窗,往南面看了一眼,对车夫说道。
于是,马车调了个头,开始往来时的方向驶去。
陆涛也叹了口气,结果,还是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