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京城西坊的青衣楼,是一家以走镖形式存在的商铺,但却和镖局大为不同。它承接各种委托保管、保护、转运等等,过手的一般都是纤细却有价值的东西,一般大宗货物不在此列。
青衣楼的东家就是娄青衣,十年前来到京城,就此扎下了根,而青衣楼在她的精心运营下名气日盛,渐渐波及江湖。
就说八年前,当时青衣楼才初具规模,并不如先下这般声名显赫。承接了一单颇为风险的官府委托。
当时还是先帝执政,说是在外狩猎时不幸中了蛇毒,再加上他常年服用金丹,导致毒素混淆,竟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只能举全国之力为其续命。
这时候,巴蜀有人跳了出来,愿以一百姓之力进献一颗碧玉丹为其解毒。
巴蜀离京城遥遥千里,道路崎岖,就算快马加鞭也得月余,更何况碧玉丹乃世间奇药,不知有多少人眼红?这一路上能否平安到达还属未知,当时朝廷有人找上了青衣阁,请求护药进京。
运气的是,那时的娄青衣在刚好外游历,离巴蜀不远,便顺理成章地应下了。其中的曲折凶险外人自不会知,人们知道的是,仅仅七日光景,娄青衣便把碧玉丹顺利带进了皇宫。
皇帝的毒解了,但奇怪的是,朝廷并没有给娄青衣和青衣楼任何赏赐和关照。虽然没有赏赐,但从那时候起,青衣楼的生意便一日日火了起来,直至今日。
青衣楼名气大了,按说势力应该也很大在对,但其实不然。青衣楼从当家人到打扫做饭的下人总共才十人。除了当家娄青衣以及三名下人之外,正真做事的却仅有六人。然,在这六人中,世人也只知道二当家莫云一以及三当家龙造化,五当家冷燃,而其余人三人都很神秘,并不为人所知。
娄青衣虽为楼主,但也是个女人,平日里并不坐镇青衣楼,反而莫云一实际上成为了青衣楼的真正发号施令的人。
但是今日,娄青衣不知何故,竟然留能安心呆在青衣楼一整日而不出房门,着实令人不解。
莫云一几经思量,便上楼想去瞧个究竟。
多年共事,娄青衣的为人莫云一还是比较清楚的。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冷面冷心,凡事都不怎么上心,唯一执着的便是武功,没事的时候她会在后院里练剑。可近几日,她忽然不练剑了,竟然去集市上订做了一副漂亮的白银马鞍,而后又几日的不见人影。这不,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躲在屋子里不见人。这么反常岂不奇怪?
青衣楼中没有其他人可用,冷燃和龙造化都出去做事了,每个十天半个月的不会回来。所以,莫云一只好亲自上阵,探一探娄青衣。
上得三楼,莫云一定了定神,像似下了天大的决心似的猛然冲到娄青衣的房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推门的声音让坐在桌边的娄青衣微微一愣,继而迅速把手中的物件藏至身后。温怒道:“干什么?进来不会敲门么?”
莫云一非但不尴尬,反而笑得一脸无害。
“倘若敲了门,怎么还能抓你个现行。”
娄青衣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道:“抓什么抓,我有什么可让你抓的?”
看到娄青衣的神情,莫云一心下一叹,果真是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只有心虚的时候,她才会对自己人露出这般笑容。
莫云一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也不答话,慢悠悠地转至娄青衣身后,突然就闪电般出手了。措不及防中,手中的衣服被扯了下来,娄青衣瞬间变了脸色。
“你?”
迅速拿起手中的衣衫翻了翻,莫云一眼眸一暗,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悲哀神色。良久才戚然道:“月白外衫,正在缝制,且还是男子的衣服。青衣,你能告诉我这是谁的么?”
“我什么时候需要向你交代了?”
娄青衣蹙着眉头,回避着莫云一蕴含深情的目光,她实在很厌恶极了莫云一脸受伤的神情。明明是一个大男人,明明武功高强的连她都全力与之抗衡。可是,就这么高手,却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摸样,让她总觉得欠了他什么。
微微一顿,娄青衣贝齿一咬,一把扯回衣服,绕过莫云一直接甩门而去。
莫云一有些呆,盯着那扇还在晃动着的门扇,心中涌出淡淡的悲哀。记不清这已经是多少次了?他每每想窥究她的秘密,想更一步接近她,可总是无功而返。这一次更是惹怒了她,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消火。
冲出青衣楼,被冷风一吹,娄青衣瞬间冷静了下来。冷月清空,这京城的夜里也冷清了下来,稀稀拉拉的人影偶尔路过,夹杂着急匆匆的脚步声。如此匆匆,或许他们也渴望寒夜里的热炕头烧刀子,一家和乐。
忽然间,娄青衣感到很孤单,一个人多少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却原来心里还会生出这种无可奈何的情绪来。
轻轻一叹,娄青衣把手中的衣服收起来夹在腋下,紧了紧外衣,低着头向城外走去。
城西,一条僻静的胡同里,有一座没落的宅邸。这里就是就是曾经的一品大员萧四白萧阁老的府邸。当年萧家也算是京城的名门望族,几代人都在京为官,到了萧四白这里,萧家更是鼎盛。
十年前,因萧家因金丹案受牵连而灭门。三年前,新皇态度急转,萧家才得以平反。如今的萧府已经撤去了官府封条,由一位老家人代为看守。
入夜后,这原本冷清的萧府就更加沉寂了,出了门房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