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桥婉儿睡得很不踏实。
虽说自己已经认清并接受了回到千年前的这一事实,幸运的是,东汉末年还是她多少了解一些的朝代,总不至于在这儿像个傻子一般生活。
但她发现,历史只记录结果,从未向世人说明这其中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到头来,还是得自己一步一步走。
梦里,桥婉儿看到了许多人,这些人都穿着古装,又战场上的厮杀,有从未见过的笑脸,有刀光剑影,有琴瑟相合……
太多梦的睡眠,总归是扰人心绪的,桥婉儿在后半夜被梦惊醒了,清醒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又沉沉地睡了去,这一睡,便直睡到巳时。
期间七月进来好几次,也曾轻唤过几声小姐,可她偏是没醒来。听着小姐那细微的鼾声,七月只觉得欣慰,从未见过小姐睡得这般好呢,便也不忍心吵她了。
桥婉儿第二次入睡后的确睡得好了,什么也没梦,干净利落地睡了一个好觉,这也是她这几年来睡得最好的一觉,靠着安眠药才能睡着的她,终于觉得自己快乐了一回。
要不是桥姝儿兴冲冲地冲进屋里,桥婉儿该是能一觉睡到黄昏去。
“婉儿,你怎么还在睡?赶紧起来,七月,七月快准备给小姐洗漱。这都日晒三竿了,还窝在被窝里,像什么样,你以为我们还在自己家呢?”
桥姝儿掀完被子,直接就扯着桥婉儿的手臂帮她坐了起来。
桥婉儿看着眼前这个来叫自己起床的美人,那一丝丝刚要冒起的起床气,瞬间没了。
这是姐姐,她的亲姐姐,骨肉同胞。桥婉儿在心里头提醒自己这一点。
对桥姝儿,她不能见外,可以任性一些,这样才符合人设,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尽管提着,这位美人姐姐定会一一满足。
“姐姐,你便让我再睡一会儿,可好?我实在是困得很。”桥婉儿这边还没说完,那边又躺下了。
桥姝儿却不让她再躺着了,顺势将她拦腰扶了起来。
“不行,将军为你寻到一位名医,那可是江湖中的医仙。是个云游四方的大夫,几乎不登门看病的。将军那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请来,如今正在前院里,将军做陪着。只等你洗漱好了,我便把他叫来,帮你好好看看,你这头究竟是怎么了?”
将军?不知是哪位将军呢。桥婉儿想问清楚,想了想该如何问才显得自然。
“是姐婿将军在作陪吗?”
桥婉儿的语气略显虚伪,明明很想知道周瑜是否关心自己,却要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她也想直接跟姐姐说,想立马跟他拜堂,以免夜长梦多,但想想还是不行,如此一来,这和之前的桥婉儿完全说不通啊。
难不成,要说自己摔一下后,便想通了?
桥姝儿听了这话,转脸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七月。七月也不说话,只是露出那灿烂的笑颜,灿烂中有那么一丝鬼笑。
“怎么?妹妹以为是哪位将军在作陪呢?”
“姐姐,我只是想说,太麻烦姐婿将军了,因为我这等小事,让他如此受累,这多不好意思啊。”
桥婉儿笑得很是真诚,那一派真诚打动了桥姝儿,却骗不过七月这鬼丫头。
“夫人,小姐是想问你,那边做陪着的,可否有周将军?”
“七月,胡说什么呢?你小心我等姐姐走后给你小鞋穿。”
七月听了自家小姐这话,立马作乖巧样儿,可怜兮兮地望着桥姝儿。桥姝儿却没接收到七月的信号,她心里边还在犯嘀咕,自家妹妹难不成是想着如何才能不见到周瑜?
当下之际,这两人的婚姻事已经不是排在首位的大事了。他们既然已经想方设法把鹤医仙给请来了,自然要好好为妹妹诊治一番,这失忆症可不是小事。
“妹妹,你莫慌。姐姐现如今也想通了,我不会再逼你与周郎拜堂成亲,你只当是住在姐姐家里,好好养着身体。至于那婚事,我们顺其自然罢。”
桥婉儿看着自己这温婉动人、体贴温柔的姐姐,是笑也笑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
你别不逼啊,你可得逼我,你不逼我,我便没了台阶下啊。桥婉儿内心在呼唤,可没有人能听得她的呼唤。
他们眼里的桥婉儿,只是那个动不动就以死相逼的疯女人。
可不是疯女人吗,面对那样一个身材颜值都在线的尤物,居然能忍住不扑上去?
桥婉儿每每想到这点就觉得痛心疾首,恨其不争。
这下可好?这一撞,连自家姐姐都放弃抵抗了,不再催婚了。
“其实妹妹也觉得,婚姻大事,应当由父亲和姐姐做主,我过去那样任性,的确也是不应该。”
桥婉儿装作一脸愧疚,她想了很多之前这货不答应的原因,比如说,觉得自己还小,接受不了和男人共赴云雨,再比如说,这女人心里头已经有人了。
可她没了记忆,啥都不知道,只能凭借想象,问七月,七月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傻妹妹,这是你的人生大事,你一辈子的事情,应该由你自己好好思虑,再做决定,放心吧,我已经让你姐婿跟周郎说了,只要你没点头,就不让他来你这儿了。”
什么!我的亲姐啊!不带这么坑人的!
桥婉儿内心有一万只羊驼宝宝奔腾而过,可她脸上依然只能是一幅感天动地,感激姐姐如此温柔体贴的模样。
桥姝儿很满意自己的安排。
现如今,没有什么比自己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