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月担心小宝,忙急急去了温清婳所住的蒹葭阁。
蒹葭阁离老王妃住的满庭居最近,据说温清婳是为了能够好好的照顾老王妃才住那儿的。
姜月知道温清婳一门心思讨好老王妃,可是眼下见老王妃这般开心,她也随她去——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女,亲近姨母再正常不过了。
蒹葭阁内装饰雅致,光是这香闺,便可知道这里头住着一个温婉娴静的姑娘。而不似她的临月居,样样物什都是精雕细琢,看着温馨精致。她与温清婳本就有着不同的喜好,如今比起这自小有着良好教养的温清婳,她的确是小家子气了。
可她也从未想过拿这方面同她比,她自知是比不过。
她不是男子,进温清婳的闺房并无半点不妥,倒是薛嬷嬷有些不放心,便紧紧跟在她的身后,还不放心的悄悄在她耳畔道:“姑娘,待会儿莫要任性。”
她知道的,不能任性。
可小宝伤了温清婳,又差点伤了娘,恐怕……
她哪里冷静的下来?姜月袖中的双手下意识的捏紧。
她身边自小就没什么亲近之人,上次去外面,看见小宝孤零零的蹲在角落里,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看上去小小的、可怜巴巴的。被人遗弃的小狗,若是没人照顾,恐怕是要饿死的,她看到这可怜的小黑狗,亦是想到了自己。起初楚慎狠心拒绝,她伤心了半天,心中更是恼了楚慎,可后来楚慎还是特意把这小黑狗找来了,清洗干净之后才送给了她。
她喜欢小宝,若不是小宝,她也不会渐渐对楚慎改观。
姜月进去,见老王妃正坐在榻边,正是一副关切的模样。榻上的温清婳躺着,身下垫着一个软枕,看着面色有些苍白,怕是受了惊吓。她深吸一口气,才道:“娘,温姑娘她……”
听到姜月的声音,温清婳忙唤了一声:“阿月姑娘。”
老王妃这才转过头,看着姜月。
姜月不知道老王妃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只小心翼翼道:“方才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娘,温姑娘没事吧?”
“还好那狗尚小,清婳脚上的伤口不算深,可是姑娘家身上有了疤痕,总归不是好事……幸亏是腿上,若是脸上那后果可不堪设想。“老王妃一脸疼惜道。
姜月咬了咬唇,只觉得一肚子的话都无法开口。对呀,在娘的眼中,小宝毕竟是一条狗,到底没有温清婳重要。她无法再去问小宝的下落,只深吸一口气,才道:“是我没有管教好小宝,让它伤了温姑娘,还差点伤了娘。”
老王妃见姜月如此,便知她颇为在意那小狗,可是毕竟伤了清婳,她若是太宠着阿月,恐怕清婳的心里会更加不舒服,到底只不过是一条狗……
“你也别太过自责,这事儿也不能怪你。”老王妃安抚道。
后面的话,姜月也没怎么听进去,完了只恍恍惚惚便出了蒹葭阁。在回临月居的石子路上,薛嬷嬷才低声道:“姑娘方才做得很好……”
起初她还以为姑娘会因为在乎小宝而任性,可是刚刚的反应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姜月的脸色有些不大好,小声喃喃道:“薛嬷嬷,我知道小宝不会随便伤人。我虽然傻,可是刚才看着那温姑娘的眼神,便知道是她所为。我心疼小宝,可是若我闹了脾气,恐怕会让娘失望……我不想遂了温姑娘的愿,更不愿让娘难过。”娘是在意她的,若她因为这事儿同温清婳吵,只怕最后伤心的是娘。
薛嬷嬷有些意外,没想到一向娇气的姑娘会想这么多,只心疼道:“委屈姑娘了。”
姜月摇了摇头,小脸愈发的苍白,眼睫微颤道:“这没什么委屈的,只不过小宝……”
第二日老王妃特意来了姜月的临月居。
因昨日之事,姜月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如今一张娇媚的小脸略有倦色,老王妃看着不由得轻叹一声,道:“阿月,那件事情,不要想太多。”
姜月咬了咬唇,道:“娘,是我没有管好小宝,可是小宝只不过是一只小狗,它什么都不懂……”
“阿月。”老王妃打断了她的话,一双凤目眸色淡淡,道,“毕竟伤了清婳,而且是当着庄子里这么多下人的面,清婳虽说不在意,可是姑娘家身上若是留了疤,终究是不好的。我再疼你,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所以那狗,留不得……”
“娘……”姜月翕了翕唇,眼睫微颤,终究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其实早就想到了,可是她知道娘疼她,应该会顾着她的感受,而眼下……
“好了。待会儿我让人把你送去王府,你和衍之也有好些日子未见了,就替娘好好照顾他,好不好?”老王妃抚着身侧小姑娘的手,见她哭得伤心,心里自然是心疼的。她自小性子娇弱,对那小狗又是在意,可是她也是没有办法。
老王妃走后,姜月愈发是伤心。小宝不过是几个月大的小狗,自被带回庄子之后,她就让丫鬟们好生照料着,每日好吃好喝的待着,性子愈发慵懒了起来,抱上去都是胖乎乎的,像个小圆球。这般的小狗若是出了庄子,岂不是要饿死?她知道娘难做,可她心底终究舍不得小宝。
姜月没用午膳,薛嬷嬷和两个丫鬟看着也是心疼,收拾好东西之后,便一同上了回端王府的马车。
蒹葭阁。
温清婳躺在榻上,听说方才姜月去了端王府,心中便是一阵恼怒,这姜月怕是在这里受了委屈,会去找表哥哭诉。她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