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的话虽然幼稚,可是说得却极对。司渊自然知道,如今这大曜,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他这妹妹。之前在朝堂之上,那些个官员数次提起皇上纳妃一事,直到前几日,皇上大怒,之后再也无人敢提此事。自古帝王家就算有专宠一人的事情,也不可能虚设后宫,楚慎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实属难得。
“如此便好,下月我便要离开大曜,游历各国,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司渊说出今日来看妹妹的目的。
“哥哥你要走?”姜月一听可急得不得了,她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亲人,怎么要走了呢?而且,如今楚慎的地位刚刚稳固,朝堂上还有好些事情好处理,哥哥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走了。至于这游历各国,上次宣宁同顾意琛才刚回来不久,如今怎么轮到哥哥了?
“嗯。”司渊点了点头,安抚道,“这国师之位,有子毓在,你也不必担心。子毓是皇上的好友,又是我得意的徒儿,自然会对皇上忠心不二。”
子毓是顾意琛的字,而自打宣宁和顾意琛回来之后,两人的关系好像近了不少。虽说宣宁曾经痴迷她这哥哥,但如今早就已经走了出来,更是接纳了顾意琛。想来,也是一件好事。楚慎还说,等宣宁的孝期过了,再替他俩安排赐婚。
虽说三年之后宣宁年纪不小了,可是好在顾意琛也是个痴情的男子,等得起这几年。
姜月抬眼,看着自家哥哥的神情,忍不住道:“哥哥,你……你难道没想过成家立业吗?”大曜的国师没有说是不能成亲的,而她这哥哥都快四十了,寻常人家,估计都可以当祖父了。
见司渊没有回答,姜月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对宣宁,可曾动过心?”
之前从宣宁的口中,她以为这高高在上的国师宛若神祗,心里头没有半点男女之意,可接近之后才明白——她这哥哥看似清冷,其实都只不过是表面。就如楚慎,不熟悉他的人,皆以为他是个沉默寡言的谦谦君子,可实际上却是个体贴细心的好夫君。
正当这时,宣宁正提着裙裾踏入这昭阳宫。她虽然长在皇家,可是素来是个没有规矩的,而且与姜月的关系又好,便也不再计较这些。只不过一进宫殿,看着坐在姜月身边的司渊,却是有些惊讶。
宣宁一身碧蓝色的襦裙,外头披着藏青色的兜风,这原是白皙的肌肤,可比之从前晒黑了不少,可是瞧着却极有活力。宣宁见到司渊,没有了往日的感情,可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只弯唇一笑,大方道:“国师也在?”
司渊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点了点头,见她眸中没有往昔的娇羞女儿态,便知她是放下了那份执着。他一时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的那份失落是无法欺骗自己的。他素来没有什么感情,原以为对男女之事也没有丝毫的在意,如今想来,他是有些后知后觉的。
其实,从那日她落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有些察觉了。
司渊起身,从昭阳宫走出。
姜月看着自家哥哥略显落寞的身形,又抬头看了一眼宣宁,见她的面上没有多余的感情,既为她感到开心,又为哥哥感到惋惜。
宣宁也知道了姜月和司渊的关系,见她如此的神情,便打趣儿道:“我瞧你们兄妹俩,怎么一点儿都不像呢?”这二人,不但是容貌气度,连待人接物的风格都截然不同。
姜月笑了笑,回答道:“哥哥说了,我的长相随娘,他长得像爹爹,自然是有些不一样的。对了,上回你和顾意琛的事情,还没细细同我说过呢。”
顾意琛啊。
宣宁面露笑意,一双好看的杏眼露出女儿家的羞赧之色,坐到姜月的身边,启唇道:“这大抵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吧。顾意琛这人虽然油嘴滑舌的,可是还算是洁身自好。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也渐渐想清楚了,至少和他在一起轻松自在,这男女之事,觉得舒坦便好。”
瞧着宣宁如此说着,她那哥哥是彻底无望了。不过也好,至少宣宁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嫁人,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宣宁嚷嚷着要看小侄子,姜月便带着她进内殿看阿湛。
小家伙此刻吃饱喝醉睡得香甜,眉宇间的这副小模样,可是像极了他那爹爹。宣宁瞧着甚是欢喜,只觉得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长得肉嘟嘟十分的可爱,而且模样生得这般好,一看便知长大之后是个俊朗无双的男子,不由得叹道:“阿湛长得真像堂兄。”
听惯了儿子像楚慎之类的话语,起初姜月还有些不满,如今倒是没什么感觉了。她瞧着儿子的小鼻子小嘴巴,点头“嗯”了一声,只觉得怎么看怎么欢喜。
“对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宣宁侧过头看着姜月,道,“我方才路过的时候,听宫人们在议论,说着今日那大宛国的三公主来了咱们大曜,据说是来和亲的。”
和亲?姜月一愣,之后却是摇了摇头:“衍之哥哥不会接受的。”
宣宁笑了笑,道:“你自然相信堂兄,可是你却有所不知。我曾路过大宛国,那里的女子甚是奔放,街上满是衣不蔽体的,那衣裳穿了和没穿一样,露出鼓鼓的胸脯和白花花的大腿,瞧着一点儿都不知道害臊。而且,大宛国的女子最欣赏我们大曜的男子,堂兄生得如此的好相貌,那三公主肯定会巴巴的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