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话,等你伤好了,我陪你回国。”戴卿卿轻轻整理了下代伯童身上的被子,愧疚地低下了头。
“国内应该在讨论对策了,你对肯梅尔民众说的那句‘我还会回来的’让人记忆深刻啊。”代伯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苏哥其实有预案的,毕竟现在英格兰国王还欠了我们好几百万的债务,主动权还在我们手里。”
“对不起,对不起……”戴卿卿突然哭出了声,眼泪如线一样落在代伯童的被子上,“你们不知道,爱尔兰反抗军本来没打算今年发动的,进攻科克城的主意也是我出的……唐纳修上尉和他们都死了……现在什么都没了。”
“这些我知道就行了。”代伯童按住了戴卿卿的手,微微摇头,“有些事你也不知道,战争刚开始不久,欧洲情报司就已经将几个重要的科克郡爱尔兰本地贵族接走了,送到了西班牙。只要有他们在,爱尔兰独立计划就还有继续的价值。”
“啊……”戴卿卿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真是你们的预案吗?”
“嗯,也许现在苏哥他们已经在忙了。”代伯童将自己艰难地支撑起来,呼出一口气,显得有点不安分,“今天是中秋节吧,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真想出去看看月亮。”
“我陪你去。”推过轮椅,戴卿卿突然低下头,在代伯童额头上亲了一口。
代伯童的一只手才刚刚搭上轮椅的靠背,面对“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的香吻,居然呆住了……
……
以中秋节为主题的第一届曼城绘画与评比展在曼城当地时间的中秋节下午展开,曼城国会广场的露天展区布置得再精美,与其他有新奇感的公共活动相比,这种太过于文青的艺术活动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吸引人。
建国十多年来,虽然艺术与生活时尚的普及教育也没有落后,但以欧洲和东方的社会底层丘八为主的国民,除了文化理解门槛最低的音乐外,对艺术事物的接受感悟程度还大都停留在衣食住行上。陶冶、传播与促进社会本地化发展的活动一直是建国后穿越众文青们的努力方向,在自身水平都不高的情况下,也只能采取通融与鼓励地方式让国民们自行去探究。
送展的作品大致分为了东方和西方风格,对月亮这种天体的艺术理解,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切入点。移民中的专业画师极少,所以大部分作品都是各个中小学生的涂鸦。即使是这样,仗着月亮文化的深厚底蕴,绘画评比的第一名也当仁不让地落到了一名华裔画师的手里。再想想,文化的多样性也要照顾,二把刀的评委们又专门找了张西式的作品并列第一。
为了不让本次活动在冷清中掉价,曼城周报主编兼画展主办人张若寒一怒之下,将获奖作品的奖金直接提高了10倍,自己掏腰包贴钱给两位第一名获奖者分别颁发了815美元!当拿到奖金的两位画师搞清楚具体数量的时候,激动地全身都在哆嗦,也让围观的国民们大吃一惊。
夜晚了,苏子宁并没有陪着老婆孩子在花园里赏月游玩,而是独自一人守在书房里准备着一些工作文件。
“客人们都在等你了,苏子宁……不容易啊,一品勺终于能做出像样的月饼了,不尝尝?”袁欣艺端着盘子走进书房,为丈夫放下了糕点盘和一杯热茶,然后习惯性整理起桌面的书籍——一大堆从英格兰购买的,属于英格兰国内刊印的原版出版物。
“怎么突然对英格兰的书那么感兴趣了?应该读起来很费力吧?”看着丈夫在沉思,袁欣艺轻轻拍拍了对方手里的书本。
“老婆,你说一个愚昧的世界对我们有利,还是一个开明的世界对我们更好?”苏子宁放下书本,端起热茶,突然问了个问题。
“一个进步的社会,其物质与文化的需求也必然旺盛,当然,这种社会动力也会驱动这个社会的物质与文化的产出、发展与传播。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自然是收益的。”袁欣艺咬着嘴唇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嗯……那如果是欧洲呢?”苏子宁笑笑,指了指桌面的欧洲书籍,“比如英格兰,这里代表着英格兰领先其他欧洲国家的象征,虽然依然是皮毛,却是一个让我们不得不带着‘历史被迫害妄想症’来看待的国家。”
“那看是什么地方愚昧,什么地方开明了。”袁欣艺满不在乎地拿起一本,翻了翻,以她多年来的外语水平,能比苏子宁看得更轻松,“清朝洋务运动了多少年,物质层面也不比欧洲列强差,但他们摆脱了命运吗?还有西班牙也是个典型的例子。”
说着,袁欣艺还故意点了点苏子宁的脑袋。
“老婆大人英明!”苏子宁伸出拇指赞了赞,一边嘴里叼着月饼,一边马上拿起笔记本,刷刷地写开了。
“……我们不需要一个愚昧、生产力与消费力低下的世界来保证我们的安全,也做不到,除非摧毁掉……至少在物质层面,全世界的进步才是我们生存的基础与发展动力。社会制度、思想与规则上的愚昧落后才是一个国家能否掌握自身命运的关键……”
“哎,你呀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看到丈夫又一副钻进工作的样子,袁欣艺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
“嗯,中秋节,知道,我马上就出去。”苏子宁喝着茶,咀嚼着月饼,眼睛注视着笔记本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