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婆婆指了方向,付凝霜立马道谢,随后拖着行李箱朝老街走。
付凝霜刚走开,蒋婆婆身后走出来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
他说:“那不是陈家的外甥女嘛,你认不得了?”
蒋婆婆在中年男人提醒下,想起来了。
“那霜丫头?长那么大了?”
中年男说:“那丫头当年考上大学后就出去上大学了,陈家婆娘一直在吼养了白眼狼,几年都没个音信,一直说是在外面了。”
那婆娘嘴真毒啊,小姑娘长得水水灵灵的,好得很。
蒋婆婆“啊”了声:“陈媳妇不是说死了?”
中年说:“那不是好好的?那模样,跟霜她妈不差几分,像得很,不是陈家外甥女是哪个?”
蒋婆婆“哦”了两声,“回来了就好,人活着当然更好。”
付凝霜一直拖着箱子走,镇上变化这么大,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变,更不知道家还在不在,希望他们都还在,希望……
付凝霜不知道舅舅家有没有搬到别的地方去,但算一算,弟弟还在年中学,应该是还在镇上的。
只要还在镇上,就算搬了地方,她也能找到,大不了,她就去学校,向老师打听。
付凝霜一路直走,去了老街。
看到老街的场口,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口,她终于回家了!
近乡情怯,她忽然站着不走了,眼泪湿了眼眶。
深吸气,扬起笑容。
一点一点记下镇上的模样,这些古老破旧的建筑,一遍一遍的出现在梦里,一遍一遍将她拉回尘封的记忆。
付凝霜慢慢走在老街上,老街的住户变少了,大多大门紧闭,人口少了,街上变得更加安静了。
舅舅家住在镇子最后面,按照当时还有集市的时候,舅舅家已经不算在镇上了,都已经在甩尾的地儿。
付凝霜走到家门口,门前的水沟依然清理得干干净净,从家门口到路中间搭起的石板干净整洁,是有人走动的痕迹。
付凝霜忽然之间眼眶发热,五年了,她学成归来,五年没回来这里。
恰巧舅妈背着篓子割了草回来,付凝霜就看着舅妈从身边经过,舅妈也看见她了,就多看了两眼,没认,直接背着一篓子草进了屋。
付凝霜看着进去的舅妈,立马喊了声:“舅妈,舅妈……”
舅妈听见声音,立马跑出来看,脸上和眼里都是大大的疑惑。
她看着付凝霜,整个人都是大写的问号。
“付凝霜?”
付凝霜忙点头,“嗯嗯,是我,舅妈,是我啊。”
舅妈闻言,轻哼了声,扭头就进了屋。
“你认得我这个舅妈。”
付凝霜一听这话,心口一酸,心脏被阵阵刺痛。
付凝霜眼泪哗啦啦的滚,舅妈会给她这样的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她不怪她。
没得到舅妈的允许,付凝霜不敢进去,一直站在外面。
还住在老街的人已经不多了,但这个时间大家也差不多都回家了,虽说人不多,但也还有人。
路过的三两人全都老远就开始盯着付凝霜看,很奇怪,也很意外,这么好看的、这么体面的小姑娘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在这样的穷乡僻壤,这样体面的小姑娘是很少见的。
谁家亲戚?
有好事人经过的时候,朝屋里喊了声:“张婶子,来客了。”
屋里传来舅妈的声音:“什么客,白眼狼!”
外头人呵呵两声,扛着农具回家了。
付凝霜一直站在外面,站了足有四十分钟,她看了时间。
随后朝屋里的舅妈喊:“舅妈,我这次回来时间很匆忙,我得赶回江城了,给您和舅舅带了一点东西,我把东西放在门口了,您得空了出来拿一下。”
付凝霜把给舅妈带的围巾、裙子,还有给舅舅买的颈椎按摩等东西放在了门口,随后拉着箱子准备离开。
付凝霜失落的离开,没走多远,舅妈在后面喊她。
“你还真是个白眼狼!养你一二十年,几年每个音信,我宁愿你死在外面了!你不在乎我们,你也得可怜你舅舅,至少给他个电话,让他知道你是活的还是人没了!”
付凝霜听着舅妈的话,眼眶一酸,热泪滚落。
是她不对。
不是不想给家里打电话,是因为每次想打电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自己也是学生,虽然有挣了钱,但是挣了的钱都是老师在她回过来的时候才给她,老师公司的收益,她也是近来才知道她也可以分红,老师才告诉她,她是以艺术内容入股,但她并不知道此事。
所以,曾经的她,没有钱,打电话给家里做什么?空给家里增加烦恼和负担。
她一直不打电话,家里久了就忘记她,也就不必担心她了。
付凝霜一边擦着眼泪,想说“对不起”,但是想说话的时候,却有几分哽咽,张口说不出话来。
舅妈很快走她身边,一把拉着她胳膊。
“你真是个白眼狼,白白养大了你,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你不是死在外面,而是你本事了有钱了,怕我们分你的钱,是不是?你想多了,我们就是讨饭,也不跟你张口,你别那么小家子气。”
付凝霜低声说:“舅妈,我这几年都在国外留学,没有在江城,不在国内。”
舅妈一听,“啊?”
付凝霜说:“我当年高考成绩考得挺好,您还记得吗?学校有保送留学生的名额,第一年就给我了,所以我从进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