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林璟玉将笔放下,撤下脏了的纸张,揉了揉扔到一边。
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毫无头绪。林璟玉烦躁的往后靠,不停地转着手上的玉扳指。
一旁磨墨的啊笙疑惑的问:“大爷,不写吗?”
林璟玉烦躁的说:“不知道写什么,毕竟已是多年未联系。况且我也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在谄媚地讨好他。”
“这还不简单,他写什么,你换一换就照着写呗。”
林璟玉看着一脸不以为意的啊笙,挑了挑眉。
好吧,是他魔障了,碰到一个皇帝给你写信,还是无私交的那种,是个人都会魔障吧?!
林璟玉定了定神,在心底默念:那只是个人,那只是个你认识他刚好他也认识你的陌生人。所以,要镇定!!!
稳了心神,林璟玉快速提笔。刷刷两笔搞定,一气呵成。
林璟玉看着手上墨痕未干的薄薄的一张,再看看旁边放着的薄薄的一张。不确定地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看着第三行的那一坨黑色,林璟玉皱了皱眉。手上一笔走错,倒是成了整张纸的瑕疵了。再看看彦央不带一抹杂色的干净利落,林璟玉他很认真地考虑,要不要重写。
林璟玉进入花厅的时候,远远看见林风陪着一个着灰色长衫的人在说话。近了细看,三十上下,面相普通,却透着一股子沉稳内敛的劲儿。
看到林璟玉进了门,那灰色长衫男子快步上前来,作揖道:“林公子”
林璟玉听到称呼眼底深处一片幽深,须臾便又恢复如常。
别人都称呼他为林大爷,猛地一下子听到林公子这个称呼他倒是愣住了。倒也是,林璟玉深深的看了灰色男子一眼,脸上带笑。左手情不自禁的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玉色扳指。
伺候天家人的人,着实不会称呼别人为爷。
心下一阵思量,断定了眼前这人的身份,林璟玉脸上不显分毫的说道:“不知阁下是?”
“小的明朗,林公子直呼便是。”
听到这话,林璟玉对明朗笑了笑,说道:“倒是劳烦了你奔走,不如就在此地歇歇脚?”
转过头,林璟玉话不停顿地转而交代林风:“林管事,你去安排。”
听到这话,明朗也知道林璟玉只是客气之说。毕竟他将信件交给眼前的这个林管事的时候可是明说了他等着回信。明朗忙推辞道:“林公子抬爱是小的福分,只是实在是不敢耽搁。”
林璟玉边将手上刚写的信递给语箫,边笑道:“知你事务繁忙,也就不强留了。只是还是在此吃一顿便饭吧!”
明朗将腰弯低了些,恭敬的说道:“要是再推辞就是小的不识抬举了,只是还望公子体恤。码头上的船只还等着,小的将信送到便要连夜回京复命,不敢耽搁的。”
林璟玉叹了口气,笑道:“你既如此说,我便也不好强留。免得还拖累了你。”
明朗接过林风递过的信件,听到林璟玉的话,忙回道:“谢公子怜悯!”将信件收好,明朗转而从袖子里去出一个楠木盒子递给林风,边对林璟玉说道:“这是走时主子特意吩咐一定要亲手交给公子。”
林璟玉对林风点了点头,示意接下。手上不自觉的摩擦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明朗从一开始就注意到林公子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他时常为主子奔走,好东西见过不少,他倒不是因着那玉扳指是多珍贵的物件。以他目力可知,林公子手上的玉扳指顶多算是中上品。他注意也只是因为看到林公子会时不时的把玩,而且那玉扳指表面光滑,一看就知是时常摩擦。
林家是世家,顶级的藏品肯定不少。这样一个中上品能得了林公子的青眼,必是林公子的得心之物了。
想起自己走时自家主子话里话外的暗示,明朗试探道:“爷与公子多年未见,爷怕是对明朗的用心有些不确定。不如公子给个随身的物件,也好证明小的是将差事办了的。”
林璟玉看明朗谦恭的姿态,知他为皇帝办事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想起他收到信时的惊诧,林璟玉同病相怜了。
林璟玉偏头将周身仔细的看了一遍,来的匆忙,啊笙和语箫又要为他束发整理衣冠,身上倒是没挂玉佩。林璟玉无奈的说:“来得匆忙,身上倒是没来得急挂些物件。”
听到这话,明朗知林璟玉是准了。欣喜地抬头望了林璟玉一眼,听到林璟玉说话,忙将头埋下。明朗小声道:“公子手上的玉扳指怕是有些年成了,不知公子能否割爱?”
林璟玉转着手上的玉扳指,感受着它带来的熟悉感觉。这扳指确实是跟了它写年成了,还是因着彦央那一眼里透出的化不开的惊艳,才琢磨了寻个物件把玩。一眼相中他,自它被戴上,就没换过。心底确实是有些不舍!
不小心看到明朗对自己手上的玉扳指浓烈的渴求,林璟玉的心情被天气引得有些灰白,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看到明朗如此强烈直白的情绪,林璟玉感觉身上散去的力道似是也回来了些。
送佛送到西,罢了,明天让黛玉在库房里给他找一个吧!
林璟玉将玉扳指取下,递给语箫。
明朗恭敬的从语箫手上接过,口道:“公子大恩,小的没齿难忘。”
“什么大恩不大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