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早春时节,最是一年景好处。乱花迷人眼、浅草没马蹄,早莺、春燕、残雪、梅枝、冰笋,还有、寻花人。组合在一起确实能够醉人,只是这些都不属于码头,码头上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江面和为生计奔波的人,还有江面带着寒意的冷风。
天还尚早,江面上停泊的船只处处可见。早春的清风冷飕飕的,虽然天气已经开始慢慢回暖,只是清风里还是带着一个冬天被雪冻出的温度。空茫芒的江面上吹来的寒风里的冷气就愈加明显。
码头上,有早起的船家紧紧地裹了大衣等候着准备出行的人。也有的不似前面等待出行的船家好运,还在招揽生意,看到路过的人就时不时的问一声‘大爷,您去哪里?’。
一袭素青色的长披风将林璟玉紧紧的裹着,白玉为冠,发丝江面上徐徐吹来的风站在码头上飞舞。林璟玉将贴到脸上的发丝拂开,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眼前不停交代的人。
“美人儿,你细细交代着船家慢慢走,晚上就更不要赶路了,反正时间还有一年呢,安稳为上。”
“美人儿,初春气候多变,特别是早晚,要特别注意倒春寒。早晚就待在船舱里,记得加衣,受了凉可不是说笑话!”
“美人儿,”
船舱里,黛玉皱眉看了看西洋钟,掀起帘子的一角,向码头望去。看到林璟玉还在和友人道别,黛玉心下暗想,这道别也道得太久了,应该是哥哥交好的哪家公子吧!
雪鸯看黛玉一系列的动作,知道黛玉是觉得应该走了,想了想,轻声问:“姑娘,已经到辰时了。大爷已经在那儿站了半个时辰了,要不要去催一下?这天还是挺冷的。”
黛玉本来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好,只是听得雪鸯这样说,也就不犹豫了。
早上这天这般凉,哥哥要是着了凉可怎么办?
黛玉对雪鸯轻轻的点了点头。雪鸯先对黛玉行了个礼,准备退出去的时候想起什么,又转回去拿了个正烧得正好的手炉。
林璟玉看到雪鸯出来了,定定的等在不远处,知道黛玉是有话要说。
“子安,等等。”
林璟玉说完,对雪鸯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怎么了?”
雪鸯对林璟玉和江柳分别行了礼之后,看了看江柳,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璟玉看了看江柳,对雪鸯说道:“没事,说吧。”
雪鸯顿了顿,说道:“姑娘打发奴婢来看看,因着不知道大爷还要多久,让奴婢给大爷拿个手炉来。”
林璟玉看到江柳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长出了口气,转而对雪鸯说道:“我披了长披风没事,你先回去吧。”
雪鸯朝林璟玉递了递的手炉,犹豫的说道:“大爷,那手炉?”
林璟玉坚持的对雪鸯摇了摇头,示意她先进去。
等到雪鸯行礼退回去了之后,林璟玉转过头看着江柳,便看到他脸上神色莫名的表情。
虽然林璟玉有些不耐烦他的唠叨和时不时的调笑,但是看到他脸上的伤身还是不忍心。
林璟玉知道,这个一直以嬉笑样子出现在他眼前的男子,真实的在对他好,不掺杂质。
“还有呢?”
林璟玉淡淡的问,声音里没有丝毫的不耐,也没有丝毫的期待。
江柳看着表情浅淡的林璟玉,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的力气全都散去了。这一年来,京中有个名叫彦央的男子一直跟如卿联系着,还被他碰上个两回。江柳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如卿这般好,他又不在旁守着,要是叫别人发现了他又能怎么办?
江柳神色专注的看着林璟玉披风上的细带,伸手细细的将披风紧了紧。
长呼出一口气,江柳脸上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看到江柳现下的样子,林璟玉松了口气。他就说这么没心没肺的人怎么会有苍凉的感觉,又不是不会再见。
将给林璟玉整理披风的手放下来,江柳笑得痞气十足。
“美人儿,京城浮华,你不会转眼就把我给忘了吧?”
“应该不会。”
江柳看船家在开始抛锚了,对林璟说道:“你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林璟玉抬头看江柳一脸认真,眼底透着浓浓的不舍期盼。
林璟玉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你平时多用点功,还有保重身体。”
江柳猛地将林璟玉拉到怀里紧紧的抱着,在林璟玉的头发上蹭着。林璟玉惊讶于江柳的动作,
他对这般亲昵的动作很不习惯,江柳知道他不爱与人亲密接触,所以平时一直都只是口头调笑,并不动手。今天这个突然的动作倒是让他被惊住了。
感觉到江柳身上透出来的低落,林璟玉想了想,还是伸手回拥了江柳。然后瞬间就感觉江柳用的力更大了,给他一种想将他融入骨血的感觉。
林璟玉摇了摇头,将头脑里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抛开,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不着边际的想法。
林璟玉拍了拍江柳的背,将手松开。
“我会记得给你写信的。”
江柳松开手,对林璟玉笑了笑。
“如卿,一路顺风。”
林璟玉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去了,你也保重。”
看到江柳的点头之后,林璟玉上了船,对一直候在旁边的船家说:“走吧。”
船开始摇晃,林璟玉站在船舱外,对岸上的江柳作了个揖,准备等江柳走了之后才进去。
江柳一直站在岸上,目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