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笑了笑“那好,咱娘俩走回去,还可以省下15块钱呢!”母亲两鬓的头发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如同干枯的松针。
母女俩就这样一路走着回去,秦月给母亲讲莞城的深夜大街上全是人。同时,也说了她和姐姐在夜市小吃摊上遇上老乡夫妇的事情!
不过,秦月和姐姐秦阳一样,丝毫没有提自己因为在火车上三十几个小时没有吃东西晕倒被救护车送进医院的事情,她也害怕母亲难过。
天渐渐暗下来,黑沉沉的夜一点点的袭过来。母亲一直示意秦月走在前面,秦月不解!母亲说“如果有坏人朝前面来,我可以一眼就看到了,如果是从后面来,有妈给你挡着呢!”母亲,从来都是孩子的避风港。
说着,母亲再次咧开嘴朝着秦月笑了笑,露出了她的两颗硕大的门牙!曾经,秦月听人说,门牙大的女人都克夫。每当听到这话时,母亲蒋翠莲总会对两个孩子说“别听他们嚼舌头根子。”
然而,父亲去世后,母亲却对她们说:“还好,你俩的牙齿遗传的都是你爸的,而不是我的!”
不过这下,却换成了大女儿秦阳安慰母亲“妈,你别瞎想啦,这只是一个巧合,人的生病除了日常的生活情况,还存在概率的问题,爸的病只是个偶然而已!”那一晚,母女三人最终都是哭得累了才上床休息。
秦月娘俩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母亲抢着去灶房做晚饭,秦月主动去准备给猪喂食。却发现家里不仅没有猪草,关在圈里的那两只她出门前分明还好端端的大肥猪竟然双双不知去向了。
“妈,咱家的猪呢?”秦月跑到厨房去问母亲。
“卖了!”母亲头也不抬地回答,她正往灶膛里添着木柴。锅里准备下面条的水烧得哗啦、哗啦的声响。
秦月本想问为什么卖了,她忽然想起了那本母亲特有的字迹记录着的巨额债务的小本子,便沉默着走出了灶房。
身后,是母亲吸鼻子的声音。母亲一定是哭了,但她却不敢过去安慰。而是走到了自己的卧室,将身上的衣裤换了下来。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划开了裤子上那个被姐姐缝了有缝的地方。好不容易,终于拆了下来。
秦月数了数,整整九百块,一张也不少!当然,那张写着姐姐电话号码的小纸条也还在。
灶房里传来了母亲用勺子盛汤的声音!
秦阳手里攥着那九百块钱和写着姐姐电话号码的纸条朝着灶房里走去。
一样的白水生菜辣椒油挂面!秦月记得很久以前,家里就是这么吃饭的了。虽然是有米,但母亲一大早就要出工,压根就没空做饭。
秦月将钱递到了母亲的手上“妈,这是姐姐拿的。还有,我
姐有手机了,以后我们就打这个电话号码就可以直接找到她了,不用再麻烦别人转告了。”
“真的啊!”母亲惊喜的放下将要把面条送进嘴巴里的筷子。竹筷在陶瓷碗边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接着,母亲话锋一转说道“这孩子,净知道浪费钱,应该很贵吧!”脸上的神色忽然间变得严肃起来。
“妈,不贵,一点都不贵,这样咱们以后找姐多方便啊!”秦月和母亲解释。因为,之前姐姐秦阳就给她有过交代。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母亲知道手机的价钱。不然又会被她说浪费钱。
果然如此,秦月不得不在心底感叹姐姐的先见之明。
母亲甚至忘了接秦月递过来的钱和写有手机号码的纸条。
秦月见母亲依然还在可惜姐姐把钱花来买手机上。她接着说“妈,我姐说过两年,等她挣到钱了,她还会给咱家里也装上电话,这样咱们就不用姐村长大老爷家的电话,更不用看大奶的脸色啦!”
连秦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居然会让母亲心悦诚服,这是多么低的概率啊。平时都是秦月姐妹俩被母亲头头是道的三言两语说得哑口无言抬不起头来。
的确,蒋翠莲自己都知道自己每次给秦阳打电话或是接电话时,村长老婆王海英那两只眼睛鼓得跟驴子眼睛那么大,蒋翠莲都只好装作没看到。毕竟,这时不时地都得求人家,一旦闹翻了,那多麻烦!假如自己家里真能装上电话,她便再也不用面对那让人讨厌的王海英了。
虽然愿望的确是很美,可现实却不允许她有这等的奢望,毕竟,她归根到底还是心疼的是钱。
直到这时,她才伸手接住了秦月递到她手上的钱和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口中喃喃道“这下明天恰好可以先拿660去把你爸年初时候在镇上姜医生那里住的十天的钱给还上了!”
这个小镇上的人都很穷。有个什么伤风感冒,但凡是需要输液的,基本上都会赊账。虽然还钱会慢一些,但却鲜少有赖账的!
秦月没有把身上还剩下的一共四十多块钱给母亲。因为,她想帮助母亲改善一下生活。
直到晚上睡觉时,蒋翠莲都还在庆幸自己在孩子面前没有说漏嘴。要不然,那将会给孩子多大的压力啊,她不能再失去她们了。
对于蒋翠莲而言,她永远的失去了丈夫,秦阳到外地打工,一年到头都不回来一次,这也算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失去。
关于命运,这个叫蒋翠莲的女人,哪怕能抓住的一丝一毫,她都是不愿意放弃的!
就在从村长家收到秦月去莞城的信那天傍晚。当天没有上工的蒋翠莲利用这一天的空余时间,将房子周围的菜园子和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