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灯火通明的走廊里,方泽羽没有目的的顺着前方缓缓踱步。
无尘子的交代他也已经抛在脑后,莫云几人并无大碍,无论多重的伤势,对修者而言,都不是太大的问题,残肢断臂可以重生,五脏破碎可以修补,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回天有术。
此时的方泽羽,满心挂念只有一人。
对他最好,喜欢说话,认真的时候却格外固执的归碧。
那个因为他暴怒杀人,被禁锢在葬王窟里,百年之内,不见天日的大师兄。
不知不觉,前方视野猛然开阔,点点星火,从空中落下,飘散在空中,靠的近的,缓缓融入方泽羽的身体,带给他难言的温暖。
猛然抬头,山腹内展翅盘旋的火红身影,勾起了无数沉睡已久的思虑,归碧的话,醍醐灌顶一般在方泽羽脑海中响起。
初见时,大师兄的话,到了此刻,他还没有忘记。
“那是青稚。”
“不要这般盯着它看,青稚乃是洪荒圣兽,被我王师祖师驯服,豢作护山灵兽,它身上的虐炎非同小可,若是惹怒了它,你这小小身板,顷刻间就会化作飞灰。”
“你是哪位师叔的弟子,怎得这时候还到处乱跑?”
怔怔出神,归碧的话只在耳边响起,却少了那份温暖。
盯着青稚,方泽羽停住脚步,久久仰望。
“喳!”轻鸣一声,头顶的青稚似乎很是不喜被人这般盯着看,巨大的羽翼一卷,一捧火焰临头倾泻,卷向方泽羽。
尚未从失神中回转过来,青稚煽起的烈焰瞬间将方泽羽卷了进去,刺骨的疼痛将方泽羽弄醒,脑中电闪,关键之处,瞬间通明。
虐炎?青稚掌控的,竟然也是虐炎?
顺着手心融入身体,身上的火焰瞬间被吸纳一空,一种将要被撑破的感觉告诉方泽羽,这种做法,绝不可取。
猛吐几口鲜血,抹了抹嘴角,方泽羽站直身体之时,头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恐怖的威压,让方泽羽不能动弹。
僵硬的扭动脖颈,与青稚好奇的眼睛对视,方泽羽心里惊骇欲死,却又暗骂自己蠢笨不堪。
看青稚煽动羽翼带起的火焰,竟然是灰黑之色,比起自己尚显稚嫩的虐炎,不知强了多少,贸然吸纳如此庞大的灵力,没有被瞬间撑破躯体,已是上天眷顾了。
“小子,你方才,将我的虐炎弄到哪里去了?”轻鸣一声,青稚好奇不已,虽然只是相当于霸道六重的虐炎,但那融金蚀骨的本事,可是霸道无比。
虽然没有达到化做人形的程度,但是这简单的人类言语,青稚显然已经掌握。
“你的虐炎,对我没用。”很不满意受制于人,方泽羽挣动着身躯,暗红的火焰透发而出,将青稚灌注在身上的灵力吞噬,手心腾起三尺暗红虐炎,淡淡的道:“因为我,也能掌控它!”
“哔!”引颈高歌,青稚翠鸣一声,似乎很是欢快,两只利爪探出抓着方泽羽的肩膀,就往上飞。
没有挣扎,方泽羽并未感到疼痛,反而从青稚爪上不时传来的欢腾虐炎告诉了他,青稚很快乐,一柱倾天hTtp://92ks/11631/很开心。
聚王山高耸入云,山巅之处深入云霄,千丈的高度对青稚而言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距离,拖着方泽羽的身躯,不断盘旋而上,高山间随处可见的冷风迷雾远远就消散避开,似乎也是畏惧了它身上无物不燃的虐炎。
“哔!”飞出不知是本就存在还是它自己打通的巨大孔洞,方泽羽被轻轻放在地上,儿青稚,仿佛开心的孩子,不断在山间云层里快速飞舞,带起无数残影,映红半片天际,轻鸣之声,久不绝耳。
“这家伙,看见我为何如此开心?”皱眉深思,对青稚的反常方泽羽难以理解。
呆在王师派的那五年,除了偶尔能够在山腹上空看见青稚孤独的盘旋,一般时候,是很少听见它的轻鸣的。
更多时候,它总是不知所踪。
“千年了,焚苍消失了千年了,我终于又找到能够和我说话的人了。”巨大的羽翼收起,垂下头颅,打量着方泽羽,青稚还是无比开心:“虽然你比起焚苍弱了点,可是我好开心,你不知道,千年里不能何人交谈,是何等的痛苦。”
“虐炎,不是专属于霸道?为何你能掌控?”作为自己的命脉,关于虐炎的所有信息,方泽羽都关心无比,今日青稚能够找到掌控虐炎的法门,来日,别人也可以!当虐炎不再专属于自己,那么,霸道的神话,也就成为历史了。
“哼!什么霸道,不过是虐炎本体的产物之一,小子,不要以为只有人族才能忍受太古魔焰的考验,天地间万物相生相克,总有一些东西,能够经受得起虐炎的炙烤。”眼睛里带着一抹得色,很快却又消逝下去,声音低低:“可是真的太少太少,少到我千年间,也再找不出其他同类。”
“虐炎本体?”似乎找到了关键,方泽羽连忙追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孤陋寡闻!”很喜欢说话,青稚与初遇方泽羽的归碧一般,拉开了话匣子,不带一丝保留,将自己知道的,娓娓道出:“天地初开的时候虐炎就已经存在,无数岁月长河磨灭多少神奇物种,多少惊天大能无法参透奥秘,饮恨而亡,唯有虐炎,亘古长存,万载不灭。”
“与生俱来的毁灭是虐炎的本质,所有企图靠近它的东西,只能化作灰烬,只要它想,就没有东西能在它的炙烤之下存活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