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庭思索一阵,先是颔首:“这么说来,我也相信你并不是听从凝思指使,不过你说真话,不用着急,想清楚再应答,有没有听凝思说过绮紫以及三姑娘对太太不怀好意。”
鹊儿根本不用回忆,立时便答:“奴婢确然听凝思姐姐说过,三姑娘从前对太太看着还恭敬,最近却总有些疏远,应当是听信了那些传言,且还有绮紫姐姐的添柴加火,认定是太太害了三太太。”
她年岁虽小,又果然有几分机灵,竟然就回过神来,看向凝思的目光添了不少惧怕,述说起来也有些结结巴巴的:“奴婢很是羡慕凝思、绮紫几个姐姐,虽说也是为奴为婢,却比普通仆从更有体面,吃穿用度都要讲究许多,奴婢也想靠着几分眉眼高低、出入上下,赢得主家的看重,所以就把凝思姐姐的话牢牢记在心上,可巧的今日,奴婢瞅见绮紫姐姐慌里慌张过来,一脸急切地和三姑娘窃窃私语,三姑娘听着听着也是大惊失色,竟然不替太太看火煎药了,领着荔枝就匆匆离开,奴婢心里奇怪,不肯放过这大蹊跷,正好奴婢要往洗衣房送姐姐们的脏衣裳,就借这由头,悄悄跟着三姑娘。”
鹊儿说到这里,见问话那位“宋郎君”态度又再和蔼了几分,显然打消了对她的怀疑,于是如释重负,竟然也能判断分析了:“奴婢眼下,也到底明白了,凝思姐姐之所以利用奴婢,一来是看穿了奴婢有这趁巧的心思,二来是因奴婢年岁小,且素知奴婢还有几分谨慎,不敢和三姑娘较劲,奴婢的娘,正好是在洗衣服当差,凝思姐姐料定奴婢会向娘求助,不就多了几双眼睛证实荔枝毁弃罪证,越更有了说服力,坐实三姑娘的罪名了!”
就连鹊儿这个人证都改了站边倒戈相向,对于凝思而言情势更加不利,但她竟然还沉得住气,争辩道:“无论如何,宋舍人都难以解释,绮紫倘若不是真凶,太太倘若并非因为三姑娘、绮紫所煎的汤药中毒,但绮紫向太太、大爷告发奴婢这事当真吧?太太、大爷既然已生防范,奴婢又是怎么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