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内心也在无奈地苦笑,暗暗替高若涵捏把汗,想:这当中还有得是麻烦事了,也不知道他们的婚礼是否会正常举行?会不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乱子?这看似玉成的好事是否会因此节外生枝?
不过好在他妈妈没有随同前来,不然这个倒是算什么?大房前来兴师问罪?
蝴蝶想着就哑然。
觉得自己还是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到自己的一隅三分地去的好。
她是最早一个提出要离席回去的人,借口冠冕堂皇,明天还要早起,有个采访活动需要参加。
高若涵心思混乱,也顾不及蝴蝶。毕宇辰此刻一心都在儿子身上,自然也无暇蝴蝶这个根本就没甚关系的姑娘,蝴蝶很快就脱身了。倒是毕霖主动说送送她,让蝴蝶很是意外。到了门口时,蝴蝶就硬是不要他送了,自己逃跑一样下了楼,毕霖看着她走后,才关门进屋。
毕宇辰就拉着儿子坐在那里,毕霖看得出,爸爸眼里闪烁着泪花。
他们父子自幼一别,如今转眼都过去了十几个年头。毕宇辰记忆的儿子还是读书时的一个小男孩,个头不及桌子高,脾气和自己一样犟。
一晃人世,儿子已经出落成如此俊朗的少年郎,那风采依稀能感觉出自己当年读书时的模样,只是有些不同的是,儿子比自己更显少年才俊,资质翩然。
不由既是感动,又是欣慰,更多的是幽幽的父子深情,一想到自己抛离下他那么多年,又觉得很是愧疚和自责,这一心就忽喜忽忧的。
那一夜,高若涵颓然在厨房洗好碗,就同毕宇辰告别回家了,毕宇辰想留下她,但是高若涵说,你们父子十多年未见,该好好聊聊,我还是回去比较好。
毕宇辰听了沉思了片刻,高若涵说的也是,他的确很想和儿子单独呆会儿,就捏了捏高若涵的手说:那么今晚,你就自己回去吧,我,明天给你电话。
高若涵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说:好的,明天给我电话。
第二天夜晚,高若涵忽然不请自到地跑到了蝴蝶这里,拿着好些买的熟菜,蝴蝶开门看见她拎着几袋子的食物,就愣住了,高若涵笑笑说:不介意今晚和我喝上几杯吗?
蝴蝶看着她,然后点头说:“进来吧。。”
高若涵进门忙不迭换了鞋,就跑到厨房开始把一个个菜装盆,然后端着菜,看了半天,最后苦笑着问蝴蝶:“你这里连个饭桌都没有,你看这些菜到底是放在哪里吃?”
蝴蝶从阳台上搬出个小圆桌,放在厅里,两个人就一人一个蒲团围着小圆桌,无声自酌起来。
高若涵神情复杂,独自先猛灌了几杯酒。蝴蝶浅浅饮了口,看了看她,她的心事,蝴蝶自然知晓,只是她不说,蝴蝶也不好开口。
高若涵放下酒杯,忽然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吗,当年我经常和你爸爸一起这样喝酒。你和范凡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两个经常在夜晚面对面喝酒。我的那些个酒量还是和你爸爸这里练出来的。”
说完,她噗嗤一声,苦苦地笑了笑,充满了自嘲。是啊,在快要和另一个男人结婚前居然提到了那个死去的丈夫。蝴蝶也不由很是揪然。
“无极啊,本来我一直很担心,担心你会怎么看我。我是不是一个很不好的女人?”
“没有。”蝴蝶低低说:“我从来就没有。”
她抬起幽怨的眼睛,看了眼蝴蝶,似乎不信,又似乎很感激。咽了咽嘴里的酒,然后说:“我真的没想到你能这样理解我。我和你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内心做过很大的斗争。我也想过,我是否该选择再婚,你说,我这么做是否错了?”
蝴蝶听了心里也一阵莫名的难过,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就举起酒杯大大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苦苦地说:“都要结婚了,为什么突然会这样说?”
高若涵眼光像云一样飘到了远处,看着阳台外的天空,低声说道:“昨天我一晚上没睡着,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也许我根本不应该这样。你知道,其实我和你一样,在这个城市,根本没什么真正的亲人——”她忽然哽咽起来。
蝴蝶心知肚明,就在她失魂落魄出现在她家门口说要和自己喝酒时,蝴蝶就明白了,这个女人和自己一样孤独无依,内心寂寞。在这个城市里,她实在也是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诉诉衷肠的人了。
蝴蝶忽然咧嘴笑了说:“我们也算是亲人吧。”
高若涵眼睛亮了亮,好像那漆黑的屋里忽然点燃了一支蜡烛,虽然微弱,不过至少还有光亮。
“你真的这样认为?”
“自然。”
“好啊,还是我们的责责好,来喝酒!”
蝴蝶听了忍不住想落泪,这么多年了,再也没有人这样唤她小名了。以前一直是爸爸这样叫她,责责,责责。
范凡喜欢叫她极极,或者直接就是肉麻的宝宝。
潜水鸟本来称呼她为何老师,感觉怪怪的,后来熟悉了之后就改口叫无极了,再后来不知道为何,突然直接称呼为姑娘了。
其实自己出道比他早,当初他开口何老师,还让无极当真很是受用。
今天忽然又听到唤起了小名,当真是听来说不出的动情和牵情。
“责责,你知道吗,那几年,我差点就和你爸爸要闹离婚,可能你都不知道我们当中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蝴蝶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她也不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