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蝴蝶上了次洗手间,回来的路上,看见潜水鸟迎面走来,蝴蝶冲着他敷衍地笑了笑,准备侧身过去,不想潜水鸟却站住了,叫住她:“别走。”
蝴蝶停住脚步,潜水鸟走近她,看着她,停顿了会儿,像是憋了半天劲最后才憋出一句话:“你可还好?”
蝴蝶迎着他的目光,也这样看着他,说:“我,很好。”
他热烈地看着蝴蝶,蝴蝶分明能感觉他目光中那跳跃的火花,不但在燃烧着他,也引燃了她。她想避开这目光,却又希望能融化在这目光中。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半晌才最终又低低说了句:“这就好。”
想了半天,就说了这句话?
蝴蝶不由很是失望。垂下了眼皮,视线转向了别处。
她以为他会有很多话对她说。
他的脸都微微发红,也许对他而言,就这两句无关痛痒的话,都花了他所有的勇气。说完之后,就不知所措地,完全僵硬在了那里。
好在这一路上都是商店,顾客也不是很多,周边没有什么人。他们面对面这样陷入沉默。
蝴蝶幽幽看着他,因为距离实在很近,第一次这么贴近地看清他的五官,梦境中那个朦胧粉碎的影子终于可以变得这样清晰,这样亲切。
看着他,就好像看着自己生命中一个最最重要的人,让她满心的喜悦和柔情。
她刚觉得柔情满怀,琢磨着是否该说两句温暖的话来缓和一下这气氛,忽然发现他脸上居然有根毛,不知道是哪里蹭来的毛,也不知是猫毛还是狗毛。
蝴蝶心底里的强迫症忽然犯了。怎么看都觉得很不顺眼,必须要弄掉它的念头突然飙升。就不暇思索地抬起手伸向他的左脸颊。
手指刚触及他的脸,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忽然间一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似乎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蝴蝶吃了一惊。分明那根毛还在脸上,还竖立在那里,并且还随风动了一下。蝴蝶的眼里哪里容得下这毛?
蝴蝶愣住了。举着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潜水鸟可能以为自己想摸他的脸蛋,或者觉得自己对他有某种想法,一时间情难自禁而已。总之,蝴蝶的这一突发举动,给了他某种要命的暗示。
他盯着她,忽然说:“怎么?”
就在这一瞬间,他将她的手放在了脸边。当手指触及他有些发烫的脸颊,蝴蝶狂跳的心,霎时平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的确很想这样摸一下他。哪怕是摸一下也好。
蝴蝶看着盯着自己的潜水鸟梦呓般地痴痴说:“你,你脸上有根毛。”
话刚一说完,他僵硬的手忽然松了开来,蝴蝶顺手就把那根毛掠走了。皮里阳秋地一笑说:“好了,没了。”
半晌,蝴蝶叹了口气又说:“你总算是回来了。”
他黝黑的瞳孔不经意间收缩了下,低沉着嗓音说道:“你真的希望我回来?”
潜水鸟可能因为刚才自己的这一举动有些失态,脸上暗露的柔情忽然间又收了回去,那转变当真是在一刹那。立刻又恢复了他一贯的那种幽潭澹澹,隐忍不露的样子。
蝴蝶看着他,叹息着说了句:“我以为你不准备回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席上,老马看了眼潜水鸟,嘟囔着说:“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后半句没说下去,却呵呵笑了起来。
合子也用一种揣摩的口吻说:“两个人倒是一起回来的,刚才我们还在讨论要不要去厕所救你们。”
潜水鸟和蝴蝶没有回答,当作没听到。坐下不久,潜水鸟忽然就在那里说:我要买房子了。
所有人都不免哦了一声。
潜水鸟说:真的,我已经把老家的一套房子卖了。
买房子的事情潜水鸟筹划了许久,前阵子回家了一趟和母亲郑重说了这事,之前他也曾在电话里提及,她很是赞同。
两人就把原先他父亲遗留下来的一套房子卖了,准备带到魔都来作为首付款。
买哪里的房子,潜水鸟一直在琢磨,魔都那么大,买房子毕竟和租房子不同,不可能随意切换地方。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蝴蝶家那里。
他想:干脆买到她附近。她是长久定居在那里,要她搬家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有自己搬过去了。
他从心里不想再离蝴蝶那么远。虽然搬到她那里,自己上班的确是远了,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只要能离蝴蝶近些,上班远一点不算什么。
他满心欢喜在网上看了很多房源,倒是有些了眉目。今天他忽然提起了这事,所以并非空穴来风。
他说:首付款是有了,接下来公积金还可以贷款,然后就每个月慢慢还。
老马笑着点头说:“不错,不错。”
合子她们简直惊讶地目瞪口呆,合子说:“小应都成有房一族了。真是没想到啊。”
潜水鸟说:“其实也是没办法,总不见得一直这样租房子?还不如买了算了,迟早有压力,早点买早点还。”
明月在一边幽幽叹息说:“小应都有房子了,我还在租房。我老公把钱全投入公司了,哎,别看有个公司,其实就是穷光蛋。”她一边说一边做出个苦苦的脸,那一腔无奈都写在上面。
明月的先生是做设计的,自己搞了个公司,虽然还不成气候,不过好歹也算是创业一族,他们两口子打拼的钱全在公司里运作,所以如今还在租房。
甚至迟迟不生孩子也有这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