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啧啧赞叹说:真是辆漂亮的车,我就喜欢这个颜色,沉稳干净。哦,对了,你现在还在干那个吗?
潜水鸟说:哦,早就不干文案了,我现在搞网络方面的工作。
冷清荷眨了眨眼睛,好奇地说:网络?你怎么搞起了网络?
潜水鸟说:其实我本来学的就是计算机,做文案纯粹为了糊口。
冷清荷抓住这话的意思,追问道:那么你现在不是糊口了?
她当然不能想象,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潜水鸟如今是凤羽的左右手,公司的第二把交椅,整个公司上下都尊称为一声:应总。
开了门,芊芊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并且好奇地瞅着冷清荷,今天家里居然来了个女人,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情。在它的记忆中,主人从来不带女人回家,来过这里的基本都是男人,所以它一向嗤之以鼻,通常就是嗅嗅就跑开了。一堆男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个家里唯一出现过的女人就是潜水鸟的妈妈,那个神经兮兮的老太婆,主人似乎很不耐烦和她说话,她也总是没事在那里瞎唠叨,不知道唠叨个啥,没完没了的。每当这个时候,主人总是一副冰山沉默原则,或者干脆拉起自己,说一声:芊芊,到门口等着,我们出去走走!
不知道为何,她总是很惧怕芊芊,每次芊芊想主动表示一下热情,同她亲热一下,以示友好,毕竟,自己好歹也是这个家中的主人犬,无论如何这点心意总是要到位的。芊芊觉得自己算是拿出了十分的友好,摇着尾巴,一副真挚诚恳的求欢态度。
委实很真诚地举起四爪扑向她。
但是那老太婆一看到自己就忍不住尖叫起来:疏影,你,你快把它拉走,你知道妈妈从来就是怕狗的。
主人一声喝令:芊芊,过来——
芊芊爪子都来不及收住,一个空,扑倒在地上,那老太已经落荒而去,芊芊很是委屈地望望她,又望望主人,甚是不明白自己这份热情到底哪里出了错?
后来芊芊也有些明白,原来对方似乎不太喜欢自己。
的确,应妈妈很不喜欢芊芊,她不明白,儿子不去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生个孩子,却养了条那么恐怖的狗,个头和狼一般大小,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甚是慎人。
一到天热,就看见它独自占着整个大厅,伸开四爪,舒坦地趴在地砖上凉快,伸着舌头,口水一地。
应妈妈每次来都和主人定下了口头协定和规矩:芊芊无论多么自由,你多么宝贝,她在的这段日子,哪里都能去,唯独不能去她的房间。
但是,今天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不但是个女人,是个好看的女人,而且是个年轻的女人,最最重要的是,她看见自己一点都不怕,甚至蹲下身子,来抚摸自己的脑袋。
芊芊观察了一下主人的表情,嗯,情绪平稳,芊芊立刻就来了劲,用鼻子嗅了一下她,觉得她的确很喜欢自己,不由很开心地摇了摇尾巴。
这时就听那女的说:应疏影,你养狗了,真是没想到。
潜水鸟闪身让出空间,好让她进来,说道:嗯,是啊。
冷清荷摸了一会儿芊芊,芊芊纯真的眼睛一直在观察他们两个。
冷清荷就问:它叫什么?
潜水鸟把她的行李暂且放在厅里,说:芊芊。
冷清荷一直在和芊芊互动,她有些怕,但是还是很喜欢。说:女的?
潜水鸟呵呵一笑说:不,它是个男孩。
冷清荷也笑了一声,说:怎么取了个女孩的名字。
潜水鸟反问一句:不可以吗?
冷清荷表现出一副谦逊的样子,柔柔笑了笑,说:挺好听的。
他叫过了芊芊,显然它还有些意犹未尽,甚至有点想来点进一步亲热的举动,但是主人低低的口令,让它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乖乖走到了一边,一本正经当个旁观者。
不管怎么说,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兴许,主人一高兴,还能多给自己点好吃的,又或者,可以给点主人自己吃的食物,那可是美味的极致,比自己那些没味道的狗粮带劲多了。
其实一路上,潜水鸟一直在默默思考一个问题,他这样接冷清荷到家里的目的是什么?他自己有些说不清楚,同情?友情?还是旧情难忘?
同情?是有那么点,同情她被杜鸥那个混蛋甩了。但是这同情当中还隐晦地掺杂了些幸灾乐祸的快意。怎么样,当初我就知道那杜鸥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谁让你跟着他了?
其实恋人间的博弈游戏的真实面目就在于此:一旦分离后,其实内心并不希望对方过的比自己好。
如果你真的拥有那种宽宏和仁慈,那你的精神境界可能不能纯粹以一个肉身凡胎,一生都无休止地被七情六欲所折磨的凡人来思考。
兴许,你就飞升为神的境界了。amen!
潜水鸟自己内心在和这种幽暗的想法抗争,所以他努力说服自己去帮助她。其实,他很想撒手不管,任由她,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尝尝他当年那种多情自古伤离别的愁苦。
友情?这里面比较含蓄复杂了。本来是有的,后来变味了,一开始冷清荷就决绝地划清立场,要和自己恋爱,而非仅仅做个朋友。
说实话自己没越雷池那一步,如今想想还真是佩服了自己。多少个寂寞的夜里,她软语温馨相伴,含情脉脉相望,自己能保持着这份无邪,纯粹是因为内心那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