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仙侠修真>山河血>776.第776章 出征

民二十八年,“保卫祖国!”的声音,在这一年月,又一次成为了整个华北大地、整个中国大地上,最为苍劲亦最为悲怆的声音。

而这场战争的对象竟然是如此的出人意料,曾经的盟友,转瞬间成为了中国的敌国,恰如同许多人所述一般“中国之近代,实际上是在日俄两只猎犬嘶咬中苦苦求生的历史”,残酷的现实,在提醒着每一个人——中国,是处于何等空前的民族危机之中。

中华民族,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民族,是处于何等的北数百公里里大草原上展开,每天都有大小规模的冲突、战斗。几十万人马于草原上,于天空之中往来冲杀,只有苍天、草原与那夕阳才静默无声。

10月10日,“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在中华门东的平汉铁路北平站,十余条军列边,铁石般地挺立着一个将军的身影。他的手一直举在帽檐边,表情严峻,目光森冷。在他的身边,铁流一般地,望不到尽头的持械军人涌进站台,涌过他的身边,涌上火车。

刚刚接受的检阅的部队,在这里踏上了征程,王润波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踏上征程了,尽管早已经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但是此时,他的心情却是凝重的,作为一名军人,服从军命是天职所在,但同样作为一名军事指挥官,他却知道,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胜利的天平正在一点点的偏向了兵力更为雄厚的苏军,尽管他有着成功成仁的决心,但是……

10月,正值华北雨季之末,这一天在部队接受检阅之后,天空中阴云挡住了骄阳,雨在下午时分降了下来。雨水不断地沿王润波的帽檐、肩章上淌下,他的军装早就湿透了,但仍然一动不动的站那里。

此时的火车站上,喧天的锣鼓声夹杂着军乐声在空气中激荡着,无数市民、学生、记者的注视,似乎一点都不能惊动他。仿佛他的心已经在北方边疆了,飞到那片被异国窃占十余年的国土上了。

数万人官兵的长龙已经到尾巴上了,这时华品章、高至崇走过来了,与他们一样,王润波亦是毕业于黄埔,在华北集群,黄埔并不意味着什么,如果非要套用嫡系的话,恐怕,北方商学院的那些“商人军官”,才是真正的嫡系。

但对于中国而言,黄埔却意味着责任、荣誉与牺牲,是的,在过去的一年中,数以万计的黄埔生在京沪、在山西,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牺牲去悍卫着他们心中的信仰,悍卫着自己的祖国,而现在,他们,这群身处地方军中的“黄埔”亦将再一次,用生命去悍卫一个民族的尊严!

身为这一代中国人军人,是幸运的,同样也是悲哀的,三名将军彼此注视着,他们从对方的视线中读懂了什么,北方的边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成为他们的荣誉之地,要么成为他们的血洒之地。

“昨天,校长发来一份电报……”

注视着华品章、高至崇,王润波用略显得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

“让我等无负黄埔之名!”

此时,在道出校长电报的内容时,王润波的身体微微地、不被人觉察地颤抖了一下,是啊,无负黄埔之名!

“请长官放心,我等不成功即成仁!”

成功成仁!

这正是黄埔的信念!

这正是黄埔的魂魄!

在抗战军兴的过程中,正是这个信念支撑着他们每一个,支撑着每一个黄埔生。而现在,当国家再一次面对外敌的威胁时,他们再一次道出了这般言语。

默默的点了点头,王润波的目光由森冷转向热烈,几名卫兵为他铺展开了一幅白布,按照中国军队出征的惯例,他应该给送行的百姓留下些什么,留下什么呢?

留下悲壮的言语?亦或是一副手书?

在绵绵的秋雨中,沉默良久之后,王润波他用力咬破手指,用指间不住流淌的鲜血在那幅白布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笔画。随后,是华品章、高至崇,随后是百余名出身农家、视野多少有些狭隘的士兵。他们纷纷咬破手指,你一字、我一句,以拙劣的字体续成了一阕《满江红》,当这一面用鲜血书写的《满江红》被展开的时候,现场先是一静,随后一阵肃然,几乎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这幅血红的字阙。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不知道是哪个学堂的学生率先唱了起来,这首《满江红》或许是中国最为流通的军歌了,或许,中国每一支军队,都有属于自己的军歌,他们的军歌或许悲壮、或许亲民、或许充满自信、或许尽是骄傲,但却没有任何一首军歌,能够像岳武穆的《满江红》那般,能够引起一个国家,以至于一个民族的共鸣。对于那些出身农家、从未见过世面的中国士兵而言,或许,他们不能够理解国家、民族,但是他们却是听着“武穆传”长大,或许他们嗓间的《满江红》有着地方戏的味道,在每一个国人的心中,在每一个军人的心中,实际上,这《满江红》和“精忠报国”四字早已经渗透进国人的血液之中,只是过去,它未曾燃烧,而最终,这熄灭了近三百年的烈焰,在两年前,再一次燃烧了起来,正是这首《满江红》让曾经的看客,成为了为国而战、为民族生存而战的民族军人。

“靖康耻,犹未雪,巨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

随即,王润波这位陆军中将那沙哑的嗓音亦加入其中了,无数人加入了,那歌声撞击着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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