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晴窗映入办公室中,此时的办公室内显得静悄悄的,办公桌上,几部电话整齐的沿着办公桌的边缘摆放着,几份文件置于桌上,在办公桌的后方,管明棠静静的坐在那里,整个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默默的点着一根香烟,深吸一口后,管明棠吐出一口烟雾,然后将视线投向曾澈,一直以来,他主持的调查部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当历史发生改变之后,调查部提供的情报是自己做出决策的主要依据,而现在,这一份看似没有太多情报作为支持的推测,却让管明棠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一个名词——“蝴蝶效应”。
现在,这只蝴蝶已经改变了太多,谁能保证,这只蝴蝶没有影响到整个二战的格局呢?
“清泉,你认为,中央在联德上有多大的可能性?”
端起桌上的茶杯,管明棠喝了一口茶,随后问道,茶杯的茶身上印有绥靖公署的标志,正如同这里的每一个公物一般。
“老板,是否记得两个月有召开的五届七中全会?”
面对老板的问题,曾澈并没有给予直接回答,而是提及两个月前于南京召开会议,管明棠点了点头。
“在会议召开的第二天,讨论外交问题时,首先是外长王宠惠报告国际形势,当时提及欧洲形势,行政院院长孙科当即指出,英法实属帝国主义列强,凌我中国达百年之久,前者占我香港、后者据我广州湾,而德国在欧洲已击败稳操胜券,因此中国当前外交,应以联德为主,除继续外交、军事外,应发生党的关系,且英国在欧洲已能为力,必定失败。”
曾澈的回答,让管明棠默默的点了点头,两个月前五届七中全会召开之后,南京方面就将会议结果通知了自己,不过并未就外交调整作出任何实质性的决定。
“老板,现在,我们恢复对德国贸易,在某种程度上,或许可以被视为外交政策开始进行调整的一种可能”
“这个问题,中央已经作出决定了。”
开口的是刚进来的外务处长黄培坤。
“主任,对不起,我迟到了。”
刚刚赶到的黄培坤正好接过了曾澈的话,在看到曾澈时,他主动的向其点头致意,或许外界并不清楚,但是作为华北当局的高层核心官员,他却知道这位曾清泉是华北地区秘密警察头子,在表面上,保安局局长王长青被好事者称之为“中国的希姆莱“,但实际上,王长青和保安局不过只是浮于表面,无论是保安局亦或是王长青实际上都受控于调查局,至少在很大程度上与调查局保持着领导下合作关系。
“主任,在王宠惠的报告中,提及德国进攻法国,以及法国投降一事对远东的影响,固然,现在英国并未投降,现在法国已经失去了对远东的控制力,因此,其认为我国应该利用这一有利时机,制造借口,强行收回广州湾!”
“嗯……”
管明棠默默的点点头,在南京转来的报告中,也曾提及这一点,不过对此,蒋介石本人也在犹豫之中。
“而孙科等人坚信,英国在欧洲已经无能为力,且已无力控制亚洲,而德国目前在欧洲更是占据全面优势,因此,加强对德合作,实际就是与胜利者进行合作。”
已经坐下来的黄培坤继续汇报道。
“另外自国府定都南京之后,当时尚为****总司令的委员长认为德国的“物质”和“人才”均可借用,因此实行“联德”方针。“九一八”事变后,委员长筹划“对日秘密国防”,一面让德国顾问参与整理兵工厂计划;一面派人赴德,接洽经济合作,以货易货,从德国取得军火供应。之后,德日、德意先后结盟,委员长方才逐渐改变对德态度。而在民十七年,德国意欲承认伪满洲国,当时中央内部要求对德绝交的呼声日渐增强。随后,蒋介石本拟派朱家骅赴德,因欧局紧张,决定缓行,但仍不同意与德绝交。值得庆幸的是,随后我军反攻,令日军颜面扫地,德国亦由此改变对华态度,放弃承认伪满,其后德国介入调停后,在两国共同意愿下,重建了中德之间热络联系,而孙科等人在会议上的发言,实际上是为了进一步联德作铺垫,毕竟……”
看着主任,黄培坤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现在德国于某种程度上于我而言,近乎于盟友,但其与日本于民二五年签署国际协定,虽其逊于德意两国“钢铁条约”,但却根据南京获得的情报,目前德国、日本和意大利三国正在秘密商讨签署进一步同盟条约的可能,而出于对日备战的需要,阻挡日本与德国签署同盟条约,实为对德工作核心,因此,目前对德重建联络应与此有关!”
“嗯……”
沉吟片刻,管明棠看着黄培坤说道。
“培坤,以你看来,中央为阻止德日签署同盟条约,是否会冒险以加入同盟条约作为交换,从而避免德国联日!”
“当然有这种可能。”
如实的回答了主任的问题后,黄培坤又继续说道。
“不仅有这种可能,而且为促成此事,中央甚至有可能采取一定的外交冒险,以寻求外交突破。”
随后,黄培坤又以慎重的嘲讽语气说道。
“但是,在是与中国结盟,还是与日本结盟的问题上,显然最终的决定权,并非在于中国或日本,而在于德国,准确的来说,在于德国的世界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