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指挥着铁骑都的勇士,以萨达姆的三百马穆鲁克为核心箭头,向着防御使官邸的方向,沿着大街一路冲杀而去。陆陆续续探头探脑过来抵抗的南唐守军根本来不及组织起阵势,被一阵冲杀屠得七零八落。直到防御使白舍静的府邸外头,才有数百强弓手和长枪手、刀盾手列阵防守,试图负隅顽抗。
“鬼啊!鬼啊!这些人都是鬼啊!”一个南唐弓手在手持八斗弓对着冲来的银光闪闪的骑士连射三箭,并且三箭全部命中、全部弹开之后,便惨叫着弃弓逃跑,被督战的都头一刀砍了脑袋都犹然挣扎不止。不过那个砍了他脑袋的都头也没多活几秒,就被钢质的马蹄直接踩踏而死。
毕竟无论是射到人体正面,还是大腿正面,抑或战马的胸膛脸面,都是毫无威胁的。南唐兵卒还没有能耐在五十步内精确到专射马眼或者人脸的程度,瞄准人臂和马腿同样不易。而等到他们的弓箭精确到可以如此指哪打哪的时候,三百马穆鲁克骑兵那爆发力惊人的恐怖连珠箭已经招呼过来了。
这个时代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一往无前地凌厉骑兵冲锋、与冲锋前的密集骑射结合到如此完美的战术。哪怕是契丹人,女真人,党项人,他们也都是该用骑射游斗的时候专注于骑射游斗,该肉搏冲杀的时候肉搏冲杀。或许马穆鲁克和女真人比帕提亚战术或者说康塔布里圆环阵的时候不如女真人,但是在把冲锋和冲锋前瞬间的爆发骑射杂糅到一点上,马穆鲁克是无人可敌的。
血箭飙飞,人头翻滚。连珠箭的声声入肉,十文字枪的推刺剃剁,大马士革弯刀和倭刀的顺势劈杀把城北防御使官邸周遭变成了一片修罗场,无数南唐守兵试图涌过来堵漏,但是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就被杀崩盘了。
防御使官邸好歹也和一座小的内城差不多规模,墙高一丈有余。杀散了抵抗者之后,吴越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口装满了危险品的大酒坛子,然后故技重施轰然一炸,随后破门而入。江州防御使白舍静带着数十亲兵在院子里负隅顽抗,很快便都做了刀下亡魂。
据说,这一战结束之后,华夏大地上的名将都会告诫自己的僚属子侄一句话:以后绝对不要让你的敌人把一些不知道是啥的大家伙塞到你的城门或者府门底下!吴越人有一种开山凿石、疏浚险滩的玩意儿,不仅可以用来节省工部的人力,同样可以用来在战场上攻坚破敌!
……
半夜时分,钱惟昱带着数千后军缓缓赶到了江州——因为他们此战配合陆军行动的水师规模还不够大,没法有足够的快船一次性把五万大军都运过来,所以运了五千骑兵之后,富余的运力就只够运送数千后军先行。剩下四万人只能靠两条腿沿着长江边、黄山北麓的道路缓缓而行。
钱惟昱进城的时候,杀戮已经终止了,原本历史上会成为南唐灭国之战中殊死抵抗最为激烈战场的江州,以及几乎完好地落进了吴越人的手中。只有城北大约占到两成面积的城区遭到了兵火的破坏,其余八成城区几乎还没有被波及,手术刀一样的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各部立刻出榜安民,接收唐军战俘。略作整备,待后军赶到,寡人便要和十叔会师,饮马鄱阳湖了。”说完最高指示,钱惟昱立刻转向他最信赖的顾长风,说道:“长风,你的人马休息一日,便先行带着池州、江州等处降官溯江而上,直奔鄂州招降。即使鄂州暂时不降也不妨事,只要确保不要让鄂州落入武平军之手,便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