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微笑,“不必同我细说。”他抬手指了指萧天月,很是调皮地眨了眨眼,“你若带坏了旁人,我可不负责。”
云飞扬了然,起身冲萧风洒然一礼,“多谢公子。”
萧风摆了摆手,“个人缘法而已。”顿了顿,他叮嘱道:“切记,稳中求不稳,比手稳要难得多。切不可因进展慢而心浮气躁,更不要走错了路。须知,大坝之溃,仅因蚁穴;大厦之倾,仅因寸石。武道如此,为人亦是如此。”
云飞扬面色肃然,点头应是。
萧天月一头雾水,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没听明白呀?要不你们再解释解释呗。”
云飞扬笑嘻嘻的,抬手一个板栗便砸了过去,“小毛孩子,别胡闹。”
这力道可不是萧风做做样子能比的,痛得萧天月‘哎哟’一声,捂住了脑门,大眼睛里水汪汪的。
不甘地再次抬头,萧天月可怜兮兮地撅着小嘴,“公子,你偏心。”
萧风无奈摇了摇头,一点面子也没给她,很无情地打击道:“等你剑拿稳了再说。”
萧天月立即讪讪低头,撅着嘴,甚是委屈。萧风口中的拿稳剑,可不只是字面意思,更不可能是江湖上那些初窥门径或登堂入室的那种拿稳,这点萧天月虽天真浪漫却也清楚得很。
虽说,云飞扬、萧天月二人是缥缈楼派来照顾萧风的,但单看二人拉着萧风喝了一上午萧风用真气煨的热茶便知,两人并不怎么会照顾人。事实上,两人屁颠屁颠跑来,心里着实没有照顾萧风的自觉。至于当初拍着胸脯保证,必定将自家公子养得白白胖胖的承诺只是权宜之计,听听就可以了,千万不能当真。
毕竟都还算是一群心性不定的孩子,连自己都不一定能照顾的好,又怎能指望他去照顾别人呢?
当然这种事派两人来的那几个大人物是绝对不知道的,毕竟这几个孩子在那几个人面前可是乖巧沉稳得很,并不像在萧风面前这般随意跳脱,否则那几人还会不会如此干脆地派两人前来还是个不定数。
这等不足为外人道也之事,若是让派这两位前来的那几个大人物知道,不知会作何感想。
“咕噜噜~”奇怪的咕噜声突兀响起。
萧风略略有些惊讶地看向两人。
两人面面相觑。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沉默几息,萧天月先可怜兮兮地扬起小脸开了口,“公子,我饿啦。”
萧风微显诧异,转头看向云飞扬,却见其一脸讪讪,“来时有点急,没吃早饭。”
萧风无奈扶额。
虽说自己让缥缈楼派两个人来也没打算让他们照顾自己,只是单纯为了安于逸的心而已,但要照顾自己的人,反而要自己照顾,这就让萧风有点哭笑不得了。
自己竟然给自己找了两个大麻烦。
不过两人可怜巴巴地问自己讨饭吃,萧风自然也做不到无视,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他们阅历不如自己丰富,还是孩子,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很正常。
初来安阳县,萧风其实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与面前两人没有多大区别,故对本地的酒楼饭馆更是不甚了解。毕竟他并不贪图口腹之欲。不过两人前来,总不能随随便便便让他们吃路边摊吧。有些名气的酒馆,想来酒菜也差不到哪儿去,萧风便十分干脆地领了两人去了云珍楼。
云珍楼齐全的菜色完全出乎了萧风的意料,这也大大满足了两个吃货的食欲。
对此,两个吃得毫无形象,满嘴满手油光发亮的家伙一直拐弯抹角地调侃自家公子果然也是性情中人。
听得萧风都有些呲牙了。
毕竟萧风只能可怜兮兮地吃面前一碗药粥,而吃着一大桌子好酒好菜的人不仅在一旁故意地嚎饭菜真好吃,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怎么听都有点幸灾乐祸和讽刺的意味,让萧风越听越不爽。
酒饭正酣间,热闹的云珍楼气氛突地一滞,随即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两个埋头狂吃的同时还不忘不知死活地继续调侃自家公子的家伙茫然地抬起头,油光发亮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与好奇。
萧风也抬头瞥了眼云珍楼大门,暗道了声‘好巧!’便平淡收回了视线,继续喝自己的药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