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郎中算是豁然开朗,自己捋清楚前因后果,暗自思索应该如何应对后面的事态,罗甘还云里雾里,明白个大概,反射弧有些长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些关键问题没弄明白。
“郎中,方才说到卢刺史和王县令之间的争斗,难道我手下那帮人和柳侍郎正因如此才落难?”
杜郎中分析道:“如此看来,这种猜测绝不是空穴来风,王县令乖戾,卢刺史贪婪,两人臭气相投甚是合拍,让他们能产生争斗的方式无非是都想要宝物,宝物却只有一个。”
罗甘长叹一口气,看来事态远比自己想象中复杂多了,原先想的是将冬日花找到合适的地方,解决安平县雪难便是,如今扯上权力之争更是深陷泥潭,叫苦不迭。
“此前我听闻张捕快和王县令素有不睦,调遣他去当司马宅邸门卫,如今看来怕是卢刺史从中作梗。”
听到这里,罗甘很是庆幸,看来卢刺史和王县令两人之争,反而无形中帮助罗甘等人洗脱嫌疑,那问题来了。
“既然是卢刺史耍的手段,张捕快是被利用的。”
“确实有传闻,张捕快和卢刺史私交甚笃,很可能对王县令不利。”
张捕快竟然还有这层关系!罗甘直直摇头,看来柳不闻把张捕快的事情想得太简单,本想着利用张捕快结果被卢刺史反过来利用,事件应该比较清晰了。
“明白了,张捕快……暗中透露消息给卢刺史。”
杜郎中拿过桌子上的菩提子,在手中盘着。
“可老夫有点不明白,若张捕快是卢刺史暗中收买的,为何去司马宅邸抓捕的是李不二等人,分明就是王县令的人马,最后连张捕头也不见踪影,前后矛盾啊。”
罗甘仔细回想,现有消息得知,张季锋是安平县地头蛇家族,王格冒想到铲除他是有理有据,两人利益有所冲突。听闻此前告发王格冒神龟藏在张季锋房内的捕快可算是升职了,张捕头在衙门内地位不保,沦落成看门狗,不伦不类。
若是他要告发自己,重回衙门不是个聪明的选择,王格冒肯定会继续刁难他,倒向卢刺史应该是优选。按理说,就算要出卖我们应该也是卢刺史那边的人过来,怎么会是李不二那帮痞子?难不成张捕头也是被陷害?
“糟糕!”罗甘一拍手,发现事情不对,杜郎中赶忙询问。
“柳侍郎被卢刺史抓捕,定然是张捕头告发冬日花的下落,以此来威胁。”
杜郎中呜呼哀哉:“难怪被悬赏,王卢之争看来皆是为你。”
罗甘同样悲从中来,“不仅如此,众人落难看来也是因我而起。”
“那冬日花,是真是假?”
“是真”,事已至此罗甘不再隐瞒,悬赏犯躲进杜郎中府中,若是被发现,杜郎中自身难保,要抓捕他早就动手了。
“嗯……一边是王县令抓捕你的兄弟,一边是卢刺史扣押柳兄,要是一不小心,就容易损失惨重,后果不堪设想啊。”
灯影晃动,照在罗甘惆怅的脸上,杜郎中仔细端详,观察罗甘的反应,揣摩面前这个年轻人究竟会怎么选择。
在杜郎中心中是有一个算盘的,噼里啪啦打个不停。若是罗甘毅然决然保护自己兄弟,置柳承玉一家不顾,那隔日杜郎中就要去告发罗甘,以保柳家平安以及自身清白;若是罗甘选择投奔卢刺史,只能说明这人无谋,兴许对柳家别有所图,薄情寡义。
“如此一来,我需要用到杜郎中出马。”
“哦?”杜郎中心中算盘一停,年轻人竟然这么快就给出答案了?
“在下思虑,王卢二人之争,我们不能贸然行事。要杜郎中前去卢刺史处说情,应该不管用,很容易被认为包庇故友,一不小心还会被拘留起来。而在下现在是被全城通缉的,世人皆明了有冬日花,可不知此花是解安平县之灾难,但我想现在不宜广而告之。”
杜郎中眯起眼,仿佛要看穿罗甘:“你是担心,他们二人以为你不交出来,恼羞成怒会乱来?”
“正是如此!所以我希望杜郎中出马,去王县令那儿。只要你对他们散布消息,罗甘走漏风声,已被卢刺史秘密抓捕起来,冬日花被藏起来,怕是不日之后就要被卢刺史得到
“如此一来,你公会那帮兄弟们可就没用了。”
“不仅没用,王格冒定会怒气腾腾,再请郎中趁机向王县令进谏,让我那帮兄弟们去见卢刺史,和他们大肆鼓吹冬日花已在王县令处,见机行事将我带出,引卢刺史的人夺花。”
杜郎中很是惊奇,紧接着询问:“那柳兄那边……”
“卢刺史那边我自然会前去,一个被王县令悬赏的犯人堂而皇之到卢刺史处,必然引起他们恐慌吧。随后大方告知他们冬日花已被王县令掌握,与柳兄无关,我会毛遂自荐让公会兄弟们带路,条件就是放了柳府父子,将卢刺史人马杀入王县令衙门,让他们两败俱伤。”
“哼,卢刺史尚且不论,王县令那边你说让公会兄弟引路,我觉得就有很多漏洞。”
“郎中请明示。”
“我要是王格冒,你公会兄弟那么多,肯定只派一两个前去引路,其余的留下作人质,你当如何?还敢如此动静?”
罗甘气定神闲,几乎是出口成章:“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点我是想好了。王格冒提拔的捕快中,有个贪财的李不二,这种人为官实在恶心,但只要略施钱财就能买通,让他偷放人出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