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心不在焉,再被青婆拎耳,“记下!”
“你的命即是如此。”青婆直直盯着我。我惊弓之鸟。
渐渐的我不再如见鬼的害怕这个青婆。图书馆渐渐也成为我的暂时避风港,别的小孩嘎然而止于站门;也曾有胆大的油四鸡联手阿五驴试图破门而入,结果是被青婆老鹰抓小鸡般丢出来,我在她后面洋洋得意扭屁股拍屁股,白薇羞赧指着我下流坏的样子,结果我因行为举止轻浮也被用一本厚书压在头顶,靠墙,一动不动练站两个小时。
白薇和我,我和鬼哥,我和王八蛋们虽然同在一个孤儿院下,彼此间也算间接是认识,但是两个世界始终是各自轨迹。
我白天像“混世魔王”一样忙着跟鬼哥“管理”这帮混蛋;忙着“守地盘。”
我晚上到图书馆里和白薇做伴,废寝忘食的读各类各样的书,沉醉于于书里对外面世界的描绘,白薇会时不时的描述她对她表哥无限憧憬:“等我回到上海,我要像一个水母,总是黏着他,包围着他,不肯放开他。像水母一样,富有弹性,极其柔软,为他常改变其外形,以适应他的爱好,适应他的任性,这样,我也能保卫他,不让别的莺歌燕舞找他。”
我总是打击她,因为我无法理解她那种飞蛾情结:“你一心所想,一身所行是为他,他是舒适了,他是幸福了,你才觉得幸福吗?百依百随,完全不顾自己,好玩吗?”
白薇沉浸在她的爱情世界无法自拔。当然不影响我们俩的友谊。
一半的海水,一半是火焰。
时而混沌不堪,时而沉静如水。
那年,我15岁,阿虎哥19岁。白薇17岁。已离开一年的那绵堂20岁。
年未,白薇和王嬷嬷也离开,她临行前,送我一个地址:上海天水路33号。和一本关于洪门青帮的“海底”册子。
平淡的日子倒是过了两个年头。
随着一阵严霜的出现,天气骤然变冷。一场措手不及天灾降临,粮食荒席卷全国,我们所在的小山村不能幸免,口粮一日一日减少,家家揭不开锅,渐渐村里连一头牲畜、一只家禽、一茎玉米也没有剩下,如何得到吃的是全村及全县一个巨大的生存问题。
孤儿院以外有战争,有另一个世界。但在孤儿院里,战争和另一个世界都不存在,除非在回忆中出现,当这些回忆乘疲惫之隙闯入脑际时,必须把它们赶走。全空和半空的肚子的需求已外部世界挤到次要位置,生活已归结为两个相互关连的概念:食物和怎么弄到食物。
食物!食物!我能抑制住悲伤,却无法抑制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