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蓝垂首磕头:“若皇上执意如此,臣……无话可说!”
她当然无话可说,再多的言语终究打不过皇权。
“很好。”北夏帝微微点头,俨然对君青蓝的知情拾趣很是欣赏:“君青蓝,弑杀皇后证据确凿,着就地正法。念在他有功于朝廷,赏个全尸吧。”
君青蓝俯首帖耳跪在地面上,唇畔却渐渐生出一抹讥讽的笑,每一次都是这样!
父兄一辈子为了北夏鞠躬尽瘁,就因为族谱上一个错误的纪年被满门抄斩,天大的功劳,终究抵不过皇上一颗要你死的心。她为了能顺利进入北夏的政治核心,兢兢业业办案,挽救了多少无辜性命?到底也是因为查案,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丑事,就要用自己的性命陪葬。
她第一次觉得寒冷。无关于天气,只觉得在那个瞬间冷到了骨子里,仿佛在这个天地间,再没有半分的温暖。她不怕死,但这样死实在憋屈的很。大约当年父兄在身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值么?
张骞的执拗终究抵不过皇权和武力,只消一个手刀,他便叫人给砍晕了抬走。容含也被人给死死按住了压在她的身边,看着那人周身血染的花衣,君青蓝终于笑出了声。
“容含,对不住。要你陪我这样死。”
“呵呵。”容含没有回应,只有一声低笑。这一声笑却比任何言语还要犀利,激的北夏帝狠狠眯了眼。
“动手!”他将自己抬起的大掌用力朝下挥去。
张丞相终于能彻底松了口气,他缓缓闭上了眼。事情终于结束了,张家的不堪将再不会有人记得。真……好。
一个好字才在心中打了个转,耳边便传来噗噗几声闷响。当啷当啷的清越声响次第传来,似有金属坠地铮鸣不止。下一刻,便听到悠扬淡漠的男子声音自屋顶上慢悠悠传来来。
“皇上若想要杀人,也该先将刀剑打磨的锋利一些。这般软绵绵的豆腐一样,实在不堪大用。”
下一刻,便见数个黑衣人自天而降。半空里盘旋着的弯刀则似长了眼睛一般,乖巧的回到了他们手中。李从尧的身躯也夹在这些人之中,神祗一般自屋顶飞跃而下。
“皇上要杀臣的人,是否也该给臣一个交代?”
“李从尧!”北夏帝咬了咬牙,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眼底的恨意险些就没能忍住。却在眨眼之间,换做了一副温和的笑颜:“端王,你未经宣召便带兵携刃见驾,该当何罪?”
“皇上怕是误会了。”李从尧淡淡说道:“臣对皇上没有半点污泥之心。只是听说丞相在府中设宴招待君青蓝,恰巧皇上也在,便觉得机会难得,想要送皇上一份大礼。”
“什么礼?”北夏帝皱着眉,能信你才出了鬼!
“皇上瞧见臣带来的这些侍卫了么?您觉得同您的侍卫相比,谁更胜一筹?”
北夏帝浅抿着唇瓣并不回答。这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在李从尧的侍卫面前,宫中的暗卫简直不堪一击。敌人什么时候出现的,没有人知道。直到兵器被削断才觉出敌情。若真的动起手来,吃亏的是谁,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君青蓝心中一颤。为了保住端王府,李从尧蛰伏了这么些年。今天为了救她……却将自己底牌漏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李从尧微笑着,点向身边带来的暗卫:“这就是臣今日送你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