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阿婼走了几日了?”
连府,书房内,炭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音。
书案之后,连清珏披着雪白大氅,放下写了一半的卷宗,看向刚走进来的人,问道。
“回公子,七日了。”
范遥仔细的关紧了房门,转身应道。
“七日了,这丫头居然连个平安都没报过。”连清珏不禁皱眉,“据说亳炎国如今因皇帝病重,多地百姓都揭竿而起,动乱不止,也不知阿婼如何了?”
“公子莫要担心,刚刚柳亭澜公子差人送信儿来,说两日前,柳家在郓晖城的一家客栈内,去过一位身骑千里良驹的姑娘,而这千里良驹,是柳亭澜公子的爱马,且不久前,柳公子把这匹马送给了小姐,所以那位姑娘,应该就是小姐了。”
“是吗?”听了这话,连清珏心中依然忧虑不减。“亳炎国虽比不得我们禹国土地广阔,但阿婼一个人去找秦桑子,定是不易。”
“这……”
范遥语塞,如果不是当时小姐嫌人多会拖慢行程,他一定多派人手跟着小姐一起去,这样既能保护小姐,也能更快的找到秦神医。
“唉,罢了,你下去吧。”连清珏叹了口气,“近来我不便去笃行司,那里的事儿,你多看着点。”
“是,属下告退。”
范遥退出房间,却正好看到顾采之顾大人手里不知提了什么,正往这边走来。
“顾大人。”
“范遥,你家公子在做什么?”
顾采之看着走到自己身前拱手行礼的人,问道。
“在写卷宗。”范遥想了想,道:“公子这几日一直在担心小姐,所以……”
“我知道了。”
顾采之点点头,便继续向书房走去。
“阿珏。”
“你来了?”
书案后,连清珏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便放下笔,将身前的纸张收起来,看向来人。
“在写什么?”
慢慢走到书案前,顾采之搬了张凳子坐下,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书案上,问道。。
“没什么。”连清珏轻笑,“你又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我炖的乌鸡汤。”见连清珏不说,顾采之也不勉强,“病了这几日,你一直没吃什么东西,又瘦了不少,该补补了。”
“你亲手炖的?”
看着顾采之打开食盒,将一个食盅端出来放在案上,连清珏笑道。
“那是自然。”顾采之点头,“你再瘦下去,估计一阵风就能把你吹走了。”
“哈哈,味道不错。”舀起汤汁喝了一口,连清珏赞道,“你这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
“那是自然。”顾采之也不推辞,“可我何时有幸,能吃的上你连大人亲手做的东西啊。”
“我做的?”连清珏看着顾采之,“我做的东西,你早就吃过了。”
“哦?什么时候?”
顾采之疑惑。
“就……过年的时候,我送你的那盘饺子。”
连清珏喝着鸡汤,道。
“那饺子,是你自己做的?”顾采之极其诧异,随即恍然大悟,“哦,我说那盘饺子,虽说放了一会儿,可也不至于烂成那个样子,皮儿是皮儿,馅儿是馅儿的。”
“怎么,还嫌弃?”连清珏撇嘴,“那可是我第一次下厨。”
“不嫌弃不嫌弃。”
顾采之赶紧道,心里却是难以言说的愉悦。
“采之,阿婼走了这么几天了,亳炎国又正逢动乱,我可真是……担心的很啊。”
将鸡汤喝了个精光,连清珏皱眉道。
“阿婼此次以身犯险是为了你,所以,就算是为了你,她肯定也会安全回来的。”
将食盅收回食盒,又将食盒放在一边,顾采之安慰道。
“唉。”连清珏叹气,“近来在朝堂上可还平静?”
“自从你病了这几日没去上朝,蔡庸可算是高兴了。”
顾采之握着连清珏放在书案上的手,不禁凝眉。
“那就让他再高兴些时日吧。”连清珏的目光忽然变得深远,“他,也高兴不了几天了。”
“阿珏,你接下来可是有什么打算?”
看着连清珏神色忽变,顾采之问道。
“如今亳炎国动乱四起,虽然我禹国和亳炎国这么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但若皇上有心,一定会趁机去攻打它。可皇上虽登基多年,却是三年前才开始在朝中培养自己的人,所以朝中,完全忠于皇上的人,其实并不多。而蔡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相数十载,其党羽分布之广,人数之多自是不必说,若到时,他挟天子以令诸侯,那禹国,怕是要岌岌可危了。”
“确实如此。”
听了连清珏的话,顾采之不由有些心惊。
“我向来不是什么善人,顾不得天下大义,百姓生死,可,唇亡齿寒,就算为了你我安危,这蔡庸,也必是留不得的。”
连清珏看着顾采之,缓缓道。
“阿珏,论心思计谋,我虽比不得你,但若有什么我能做的,千万记得告诉我。”顾采之紧紧握着连清珏的手,坚定的看着他,道:“我顾采之只是一介文人,也顾不得百姓生死,家国大义,可既然你是为了你我才行此事,那总不能只让你一人辛苦。”
“好。”连清珏点头,接着问道:“你当这刑部尚书的时间也不短了,刑部内部,可棘手?”
“还好。”顾采之皱着眉头,“已确定了了几个人的身份了,可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
“采之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