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这是两个人的第一反应。
他们从崖壁跳下来的地方刚好位于山势的沟壑中,左右两边都是裸露的岩石表面,更何况头顶那条盘山路是外突于山体的,没人可以从这三面发现他们。
唯一有可能的只有脚下,如果有人眼神特别好,还凑巧望了天才会勉强发现他们的身影。
但这个女人与他们接触的地点就在他们头顶,又怎么可能变到他们脚下去。
“你怎么没杀了她?”程武麟小声问道。
寇红妆也皱着眉:“我不知道,我以为我杀了她。”
“你们只有三秒钟的时间了,要不自己走出来,要不我就轰了这石头……”女人玩味又低沉的声音再次从外面传来。
怎么办?
程武麟看着寇红妆,后者转了个身,伸手按在洗手池的梳妆镜上。
然后他看到那面大镜子悄无声息的融化掉,又重新聚合成一扇对开小木窗。
“看来你们是真不准备出来了?”
听到这声最后的警告,寇红妆拉起程武麟的胳膊,毫不犹豫的对着那木窗扑了过去。
咚。
两人撞开窗户,在广场地上滚成一团。
他们两人刚扑出来,身后的厕所在半人高的地方出现了一条细线,环绕整个房间,接着发出一声像是搭积木的咔哒声,房间的上半部分向旁边移动了一厘米。
寇红妆回头看到这一幕,一翻身爬了起来,猛的拉起磨磨蹭蹭的程武麟开始飞奔。
这女人,先前隐藏了实力吗。
她到底是什么人?
没空多想,他就拉着程武麟飞快的向旁边的居民区跑去。身后的整座贵白之白雕像被拦腰截断,上半部分轰然倒塌发出一声巨响。
现在他们还是不可以使用封器调动白昼,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现在还能勉强用其他国家的潜入者瞒过去,只要处理好面前的这一两个天奉就好。一旦利用起封器来,马上面临的会是三十多名天奉的同时围剿。
不,也许不止。
他用余光瞄了眼身后那个女人毫发无伤的身影,忽然觉得,选择白帝间作为调查的第一座城市的决定……好像有些草率。
程武麟被扑倒在广场上的时候手肘着地,只感觉到一阵剧痛,不知道是不是摔断了。
他感觉到额头中心像是有个心脏在搏动着,知道是封器的自我保护要发动起来,赶紧深吸了几口气把那股冲动抑制下去。
他突然明白封器对入镜人的意义了,哪怕之前的几次冲突那番折腾他都没怎么受到摔伤一类的伤害,想必那些时候就算没有刻意调动白昼保护自己,封器也在默默发动着。
现在的危机没有给他很多时间考虑。几乎就是一个打滚的时间,寇红妆就吃力的把他拎了起来。没有白昼支撑,之前单手拉着他飞行的寇红妆现在只是一个偏瘦的普通男人罢了。
程武麟感觉自己的脚像灌了铅一样,跑出的步伐很是吃力。这让他想起了体育课上的1000米体能测试来。要是用上封器,同样的力气足够支撑他跑上小半天了。
对了,身后的女人可没有任何限制啊……
他稍微偏过头想看一下那个女人是不是追了上来,结果就看到一只抓向他的手已经近在咫尺了。
他们花了几十秒才跑出的距离,那个女人一个迈步腾空就飞了过来。
“你先走!躲起来!”寇红妆大叫道,发丝凌乱,回身同时抽出手腕中的那把细剑,当的一声挡住了那女人的攻势,然后刚钻出的新左手猛的推了程武麟一把。
程武麟重心不稳,连滚带爬的冲过了广场外围的栏杆,一头扎进了广场外的灌木丛中。
“你还在保护他啊?”女人的镰刀刀柄卡在寇红妆的剑锋上,一点点向下压着,“你们是谁呢?为什么要潜入白帝间呢?”
自己的剑被压的离自己脸越来越近,寇红妆却面无表情:“这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这座城市的传令官,是皇室之下的第一人,你说和我无关?”
寇红妆紧紧盯着她幽深的眼睛:“你……不是贵白的人。”
“哦?那你说我是哪里的人?”女人笑了。
“这我还……不知道。”寇红妆额头血管紧绷,双臂用力,渐渐把女人的镰刀架起来,“但你的瞳孔抖了下……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女人的收敛掉笑容,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那你凭什么会这么猜?”
寇红妆趁机一脚蹬向她的腹部。虽然被她弓腰躲了过去,但他也获得了反击的机会,小臂插回手腕,在从女人身边闪过去的同时一把从肩关节抽出了巨大的镰刀。
脚边烟尘散去,寇红妆背对着高壮女人,背手握着的血红色镰刀卡在她的脖子上:“说出你是谁,不然我还会杀你第二次。”
女人抬起手,手中紫黑色的镰刀化为一滩黑色符文小散掉,举起双手来:“没错,我不是贵白人,又是贵白人,现在你对我很好奇,我也同样对你很好奇呢。你要是不想引来其他天奉,最好现在把我押到个没人的角落里去,下界人。”
寇红妆的瞳孔猛的一缩,过了一会,他转过身,手中镰刀却没有放下:“那你告诉我个好地方怎样?”
女人头没有转动,眼睛依旧直视着前方,微微动唇:“你保护着的那人去的方向就是贵白园,里面养着各种上界早在远古就灭绝的植物,平时不会有人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