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长孙长卿便连着好些时日,日日清晨早起与长孙怀锦一起跟着玄武练功。
长孙怀锦到底年岁小些,身体柔韧性好些,而且自幼长孙空青也让人教过他些功夫,有些底子,所以练起来还算游刃有余。只是这可苦了长孙长卿,她自幼养在深闺,虽说女儿家的琴棋书画学的还不错,但这功夫嘛,是从未习过的。虽然之前倒是跟着玉竹沉香练过几招拳脚,但那到底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三脚猫功夫。如今跟着根正苗红自幼苦练习武的玄武,长孙长卿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每日练完功回房,浑身就跟散了架似的。一开始的几日,长孙长卿浑身疼的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后来过了几日,倒也慢慢开始适应,除了疲惫些,身上那些筋骨的酸疼感,倒是减轻了不少。
“最近练的如何?”
正瘫软在榻上的长孙长卿,忽闻门口传来楚修远的声音。抬眸瞥了他两眼,近来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倒是有一段时日未曾见到他了。
“你怎么来了?”
长孙长卿有气无力地开口问道。
“我怎的就不能来了?”
楚修远笑着望着她趴在榻上精疲力竭的模样,伸手替她揉着肩膀。她近来晨起练功的事儿,玄武早就回禀了他,原以为她不过是心血来潮,没成想,她倒是坚持了下来。
“你近日在忙些什么?”
肩头被按的舒服极了,长孙长卿眯着眼睛,懒懒开口。
“哎!近来,父皇整日里忙着陪母后,朝臣们的折子都丢给了我,这不?今儿我寻了个由头溜出宫来,不然今日还是回不来的。”
楚修远深深叹了一口气,一脸憋屈,言辞间,尽是委屈……还有些羡慕的意味。
“我倒是有些羡慕你的,你父皇母后恩爱有加,对你也是疼宠的很。哪里像我?自小便没见过自己生母,父亲又忙于公事,我们父女也是极少见面的。只偶尔深夜,趴在窗边,瞧着他进出杜夫人的屋子。”
长孙长卿闭上眼睛,回忆着小时候,她还养在杜夫人的院子里,每每想念父亲的时候,她都会整夜整夜的不肯入睡,只巴巴儿地趴在窗边,就为等着瞧父亲一眼。她并非杜氏所出,平日里杜氏对她,也是极为冷漠的,更莫要说有什么母女情了。而长孙空青又整日里忙于公事,虽说他也请了先生教导长孙长卿,对她的教养也未曾疏忽了,但小孩子哪有不想在父母膝下承欢的?
见长孙长卿眉眼间的落寞之意,楚修远心中一颤,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对了,从前你可曾听你母后谈起过关于我母亲的事儿?我自小便没见过母亲,想听听关于她的事。”
长孙长卿状似无意地问道。
“不曾。”
楚修远双手微微一顿,微不可察。
长孙长卿故作无意般,侧翻了下,眼睛眯了眯,她没错过楚修远微顿的手。
“哎,好饿……”
长孙长卿似无赖般,开始撒泼起来,倒是再也不提母亲一事。
“你呀!让你不要那么拼命,你偏不听……”
见她不再追着问辛若夷的事,楚修远心下一松。
“沉香,快给你家小姐端些吃食来。”
楚修远朝着院外的沉香唤到。
不多时,沉香端了些点心来,长孙长卿瞧了瞧盘里的点心:绿豆糕。方方正正的糕点,正散发着淡淡的绿豆的清香味儿。长孙长卿这才挪了挪身子,歪坐到桌旁,伸手捏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咬一口,细腻的绿豆味儿在嘴中晕开,未多做添加,保持了绿豆原本的味道。
“这绿豆糕不错,谁做的?”
长孙长卿吃完一块绿豆糕,擦擦嘴角,朝着一旁的沉香问着。
“回小姐,是奴婢早上新做的。奴婢瞧着现在天儿越发热了起来,一来怕小姐和小少爷练完功肚子饿,二来这绿豆清热消暑,这热天儿里吃着也是极好的。”
见长孙长卿喜欢自己做的绿豆糕,沉香倒是开心的很。
“不知不觉,我们离家也近两月了。当日,你与我爹爹说,是要带我回你家乡,见见你家中长辈,好将你我亲事订一订,如今我与怀锦也离家多日,该是时候回去了。”
长孙长卿半撑着脑袋,盯着楚修远说道,言语间有些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