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事,在江溪的主持下,办得还算顺利。同时,秦浩也在这边磕头认了爷爷,算是让乡里乡亲都知道,秦浩如今是这屋子里的一份子了。
袁修在外面招待客人,他在江溪他们家也有一段日子了,村里人都知道他已经算是半个江家人了,也都没有说什么。
反而是宋三这边,因为他一直陪着难过的江溪,又在刚回来那天,与江溪一起,所以惹得村里人闲话。
“你们说这人,该不会就是那个送玉佩的人吧?”
宋三从屋子里出来,正好听到有些在说话,仔细一听,居然还是同他那枚玉佩有关的,顿时脸上起了笑意。然后,又被他迅速压了下去。
现在正是江家在办白事的时候,江溪还伤心着,他可不能笑。
一直忙到晚上,江溪才终于回到房间里面。
“姑娘可算是能休息一会了,今天都累坏了吧。”莲子端来一碗冰糖梨子水,“姑娘快喝一点,您今天哭了一天,嗓子肯定难受。”
江溪接过喝了一口,味道不甜不淡,正是合适。
“姑娘,我来替您揉揉肩吧。”
江溪微微点了点头,莲子从身后替她揉捏,心想姑娘可真是个劳累命。以前家日子不好的时候,姑娘就总是挨饿。之后又去沈家讨过生活,去山里采过葡萄,脏活累活都是做过的。
眼下日子好起来了,可家里内外的事情,都得姑娘操心着。夫人的身子骨不行,见地也不行,能帮上的地方不多,还好之前老太爷在,能帮衬这一点。
如今,老太爷走了,日后这个家里,就真的是姑娘一个人撑着了。
前些日子,姑娘刚救了水灾,治了瘟疫回来,又突然遇上这种事情,连她都可怜姑娘。
江倩不在这个屋里,还陪着李氏身边,也就只有莲子跟着两个小丫头一起伺候着。莲子替江溪捏肩,春儿和枝儿两人,就帮着江溪捶腿。
“莲子,先不捏了,你去替我将这些日子的账本拿过来,我要仔细看看。”
每隔十日,两边火锅店都会送来账本,火锅店那边通常都会写上两本账。一本,是自己记录的,另一本则是要送来给东家看的。等江溪看完了,又会让人送回去,然后他们再进行记录。
一般江溪查账,也都是仔细查看这边的,偶尔再去店里来个抽查,将两本账对照。若是有出入,那么账房先生也不必做了。
“姑娘,都这么晚了,怎么好再查账。您今天现实舟车劳顿,再是帮老太爷办了白事。现在又要看账本,即便是那些朝廷里的大人,也没您这么忙的啊。”
江溪一个眼神过去,莲子最后还是屈服了,将那边的账本取了过来,双手奉上。
“姑娘。”
莲子眼中拿着账本,有些不愿意松手。江溪微微叹了一口气:“莲子,你可知为何我急着要查账?”
莲子摇了摇头,咬着下唇,想说什么又不敢真的说出口。
“我若是今天不查,只怕日后更难有空闲时间。”
“怎么会呢?姑娘在家里,日日都能查。”
随手翻开一页,是上月他们刚走那天的账,江溪之前就做了书签放在里面的。
“明天,后天,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
不知道为何,莲子觉得姑娘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她不敢再多问,只过来替姑娘掌灯,让姑娘看得更清楚些。
“春儿,枝儿,你们去看看夫人安睡了没有。”莲子开口,将两个小丫头支开。
“爷之前身体极好,连那大石都能搬动,怎么会突然一命呜呼,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母亲今日太过伤心,身子骨太弱,我不好多问。可从旁人那里,我也打听到了一二。
有人趁我不在,想要强夺我们家的两个方子,还叫来了好些人手,要拆家,爷一气之下,吐了血。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跑了,把这烂摊子留下。
爷为了这个家,为了我,把他自己的命都给豁出去了!那陈家和沈家好生厉害,竟然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我若再不反击,我枉为人子!”
“姑娘,您别太激动了,老太爷在的话,也不愿意看到您如此啊。”
江溪深吸一口气,“你放心就是,你家姑娘我还撑得住,为了娘,为了我两个异性哥哥,为了我们江家,也为了你们,更是为了我死去的爷爷,我怎么得撑住了!”
“姑……娘……”莲子颤抖着发出声音,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老太爷离去对姑娘的打击有多大。
“不说了,看账本,查账,看看咱们家还有多少的钱财,能把他们两家怎么样。”
直到深夜,江溪还点着蜡烛在看账本。
前院里,宋三透过透过屋后的窗户,看向了那间明亮的房间。她,还没有睡。
她打听到的消息,他也打听到了,甚至比她打听得更为仔细。
在快入夜的时候,他已经飞鸽传书,让自己的那部分人马过来了。宋家子弟,都有属于自己的心腹和兵马,而作为嫡子,他所拥有的则更多。
加上这一次,他同父亲宋大人一起治理水灾,控制瘟疫,府里面更多的人都向着这边了。
一个陈家,一个沈家,不过是两个小商户而已,尤其是那个始作俑者陈家,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动他心尖上的人,让江溪这么伤心,他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江溪就已经收拾穿戴起来了。
和以往的装扮不同,今日江溪穿着十分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