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一大早就到了郝淳的公寓。
郝淳帮着她将行李放进昨晚为她收拾的一间卧室里。而苏青此时没有忙着将行李里的东西拿出来归位。
她拿出了一张海报并打印了出来,贴在自己房间的门上,每次出门时就对着海报鞠上几躬。
郝淳看着海报上的外国老头,看着面生,不是乔布斯那号知名人物,就好奇起来,这人有什么值得拜的。
“不拜不行,我近来太背了,肯定是命犯这位大佬。”苏青没理会郝淳,在看到海报上的黑白头像时又低头拜了拜。
“这谁啊,难道是来自西方的神秘锦鲤体质?”郝淳好奇得不行,就要准备拍张照在网上搜一下图片找找这是谁。
“我们流程设计里有这么一条定律,叫作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通俗来讲,就是怕啥专来啥。”
苏青想了想这两天的经历,觉得真有道理。
“我的室友管这种平时几乎不会发生的坏事偏偏连着发生的情况,称为命犯墨菲大神。”
“这人不就是个衰神附体嘛!”看着苏青一脸严肃的样子,郝淳笑了起来。
苏青拜归拜,一会还是要出门找个地方去把昨天进水黑屏的手机修理一下。
郝淳拿出自己更新换代下来的旧手机让她先将就用着。
“苏青,我的一位同袍约我去一个制簪的铺子。”
郝淳突然说道,还在适应新手机的苏青抬起头。
“同袍?”
“就是汉服圈里对有相同兴趣爱好的同伴的尊称啦。”
苏青第一次听说,觉得这是个文雅诗意的称呼。
可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因汉服而起,这些事让她对汉服实在没什么好感。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出自诗经啊。”
“是啊,很美吧,去年冬天,当我穿着汉服和同袍们夜游灯会时,我们站的地方好像不再是一个差强人意的二线城市西安,而是站在诗里的那个长安。”
郝淳陷入美好的回忆,苏青也不禁被她影响。
那种文化和历史的厚重感铺面而来,苏青开始跟着对方想象。
苏青知道自始至终,让她扫兴的是那个穿汉服的人,而不是汉服本身。无论在哪个时代,人都是有好有坏,这与一种文化无关。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啊,他们会很高兴有人对此感兴趣的。”在郝淳的极力说服下,苏青答应了与对方同行。
她知道郝淳出于一片好意,当她看到某种美丽的事物时,就希望苏青也能看到一样的风景,而苏青愿意当那个始终跟随她一起冒险的人。
这也是她们能够成为朋友的原因啊。
苏青蹭着郝淳的光,跟着她一起来的这个由她们小圈子里的同袍们举行的庙会。
据郝淳说,这就是一群同好,穿着漂漂亮亮的汉服,聚在一起逛逛庙会,再一起切磋一下近期各位同袍的制簪作品。
郝淳穿着浅粉色上衫和豆绿色的马面褶裙,苏青至今还不算什么汉服爱好者,拒绝了郝淳给她穿的汉服,只是穿着平常的便服。
她们一同到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小院,院里栽种各种郁郁葱葱的绿植,品种繁多,一看就是有人细心打理过的。
进了屋子,苏青看到有几个也身着汉服的妹子围着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簪子和发冠,琳琅满目。
“好漂亮,上衫是朝曦堂的粉色折枝海棠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果然很漂亮。”
一个姑娘在看到郝淳立刻止不住激动的说。
“同道中人啊,我也第一眼就喜欢上这款了,吃土数月,终于狠狠心把它带回家里。”
像是对上了什么暗语,郝淳一听到对方的话就立刻打开了话匣,说着一些他们同袍之间才能听懂的话。
苏青觉得自己还真是插不上什么话,就无聊地看了看桌上的簪子。
要说不喜欢是不可能的,哪个女孩都会对漂亮闪烁的饰物有着天然的好感,虽然苏青并不懂得这其中的工艺和材质,但完全不妨碍她欣赏这些东西的好心情。
很快她就被一款簪子不同寻常的设计吸引住了目光。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来这里的。”聊完天的郝淳注意到苏青专注的目光,知道对方对某样作品非常感兴趣。
“是啊,一看那支簪子就跟别的不一样,都不像是个业余的人能做出来的。”苏青看到不仅仅是一个簪子那么简单。
那个簪子设计奇特不说,连装簪子的盒子和衬托簪子的布料上的花纹都是统一设计和制作的,要是一般业余爱好者可不会有这种统一的主题和配色意识。
更不用说里面的木纹小卡片的材质都不像是路边的普通打印店会有的。
“需要拿过来仔细看看吗?”郝淳轻声问苏青。
“可以被允许吗?”苏青默认展会上的工艺品和艺术品都不能上手碰的规则。
“没什么的,这里都是同好,没有那么多规矩。”
郝淳指了指前面一个拿着簪子仔细看的姑娘。
“她拿的是我做的簪子哦,我现在可是特别开心,先不跟你说了,我去跟她聊会。”
郝淳两眼放光地走过去和那个喜欢她簪子的妹子开心地攀谈。
苏青伸手把那个盒子连同簪子都一起拿到眼前。
放着簪子的小盒子里,显着古朴的卡片上用墨水手写着端正的蝇头小楷:骤雨初歇。所以为了符合这个主题,